四百八十六、大婚将至(2020最新版)_揽阙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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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八十六、大婚将至(2020最新版)

  玹铮与钟离珝议完要事已近二更,才出书房,便瞅见孤鸾裹着雪白的狐裘伫立在丹阶之下。

  “阳儿!”

  “王主。”孤鸾回眸一笑,翩然施礼,“卑侍幸不辱命,迎接王孙抵京,王孙不便相见,特遣卑侍前来请安。”

  “快起来吧。”玹铮抢步相搀,握住他柔荑不停摩挲,“手这样凉,可是冻坏了?怎么来了也不命人通报?”

  “王主与少将军议事,卑侍岂敢打扰,再者也没等多久。”他玉面映着月光,泛起淡淡的绯色,边后退边低声提醒,“您、您别这样,少将军瞧着呢。”

  “瞧就瞧,怕什么?”玹铮瞟了眼钟离珝,故意将声音拔高,“你不晓得,少将军虽是武将,却很懂人情世故。”

  钟离珝听完这话,哪还好意思继续逗留,于是抱腕拱手,“恕末将先行告退,烦请杨公子替我送送王主。”

  玹铮不等钟离珝远去,已迫不及待地将孤鸾拥进怀里,“你离府多日,叫本王好生惦记。”抱了许久,方恋恋不舍地松开,牵着他向后角门缓步穿行,“咱们自打相识便聚少离多,你此番回来可得好好陪陪本王。”

  “您如今哪还需要卑侍陪伴?”他唇角微弯,语气促狭,“且不说韵公子已与您破镜重圆,等再过几日双喜临门,俪王府又有一番新的热闹。”

  “这话听起来好酸。”玹铮虽受他排揎,但不仅未加责怪,反笑容更盛,“难得见你吃醋,本王欢喜得紧。”

  “您当然欢喜,新欢旧爱左右逢源,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何止是齐人之福,简直快赶上三宫六院了。”

  “诶,王府虽内眷众多,但本王喜新不厌旧,比起那些负心薄幸的陈世美强十倍百倍,绝对可以托付终身。”

  “别臭美了。”他不忿地捶了玹铮一拳,“明明就是朝三暮四,却还强词夺理,我都替你脸红。”

  玹铮顺势刁住他腕骨,用力按在心窝处,“你要是不乐意我娶旁人,我就不娶了,带着你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届时只守着你。”

  “这话说说也罢了,我可不想当千古罪人,被苏侧君他们的眼泪淹死。”他对玹铮的感情虽与日俱增,然深知玹铮不能为自己独有,故心底再不舒坦,也不愿表现出来叫玹铮轻看,于是扯着玹铮前襟儿叹了口气,又慢慢将那褶皱抹平,故作大度道:“刚刚跟你说笑呢,我气量没那么窄。对了,王孙托我转告你,他并非善妒之人,也不屑争风吃醋,虽与县君同日进门,但绝不会让你为难,可你不能因他隐疾未愈便刻意怠慢,否则他定整一副黄金做的‘鬼见愁’要你好看。”

  “知道了。”玹铮能想象出钟离挚讲这话时的神态语调,低低笑了两声,“你让他宽心,我既娶他,便会尊重他,爱护他,绝不会折损他的颜面。”

  他随玹铮沿池塘走了几步,又追问起另外一桩,“王孙与我得知韵公子性情大变,都百思不得其解,你老实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就知瞒不过你俩。”玹铮本也没想隐瞒,拉他登上石桥,将来龙去脉言简意赅地讲了。

  他义愤填膺地跺脚,“当今实在卑劣!这都是她第几次对闺阁男儿下手了,先前她利用王孙和阿玖打压你,如今又胁迫苏侧君给韵公子下毒......”

  玹铮发觉他声音越来越高,忙不迭掩他的嘴,“我知你为我打抱不平,但还是要提防隔墙有耳。”

  他自觉有失,面露愧色,“是我莽撞,你大婚在即,两府出入的闲杂人等甚多,的确需格外留神。”说完朝四周的假山、篁林盯了好几眼,这才取出阮梦辰亲笔信,“此乃师丈公公写给大长郡君的,你找机会替我转交。”

  玹铮诧异地挑眉,“你师丈公公可是舅公的冤家对头,几十年不曾往来,如今这是何意

  ?”

  他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将阮梦辰与凌明月反目之事如实相告,“信中恐牵扯旧日隐秘,我原不该交给你的,可又不能失信于人,你、你要答应我,倘若大长郡君据此去找师祖寻仇,务必多加劝阻。”

  玹铮深知这封信的分量,郑重点头,“行,我答应你,但舅公的脾气你也清楚,我只能尽力而为。”等揣好书信,见他仍面色凝重,便谑言开解,“你也无需过度担忧,实在不行,我去找凌陌晓,把她揍成猪头,指不定舅公瞧见,气就消了。”

  “你呀!”他被玹铮逗得扑哧一乐,“师姐已经够惨了,你竟还想着欺负她。”见玹铮目光中有相询之意,又解释道:“甄琅找去天涯宗了,把师姐缠得死死的。”

  “缠得好!”玹铮颇有几分幸灾乐祸,“最好她被甄琅缠到老,那样便没工夫觊觎本王的男人。”

  他翦瞳中精光闪烁,“你所指的是我还是林绛心?”

  玹铮嗤笑,“刚还说气量大,这会子又拈酸。”说完抬手弹他额头。

  他猛一闭眼,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反感受到玹铮轻柔的抚摸。

  玹铮的调笑声在他耳畔响起,“犯七出之妒,该罚。”

  他尚不及分辩,朱唇已被玹铮堵了个严严实实。

  “唔..”受玹铮的霸道所迫,他渐渐放弃挣扎,主动迎合、索取。

  半航月添夜韵致,两道身影在地上来回晃动,搅碎了片片银辉。

  次日头晌,唐纾先见过唐姒,然后由斐陌陪同前往麟趾殿,未料与承珺煜碰个正着,“陛下也是来探望皇贵君的?”

  承珺煜边抿茶边颔首,目光中饱含赞许,“你来得正巧,皇贵君刚还在夸你缜密周全,事事都想在他前头,将逸骏的丧仪安排得极为妥当。”

  “陛下与皇贵君谬赞,说起来逸骏也算是臣侍的孩子,臣侍自当尽心。”唐纾打开食盒,给宫韶华盛了补汤,又亲自试了两口,“君上趁热喝。”

  承珺煜闻到香味儿起了兴致,“给朕也盛一碗。”

  唐纾拦住孟晴,对承珺煜娇笑,“这是给皇贵君做的,陛下可不兴贪嘴。”

  承珺煜沉下脸,指着唐纾让宫韶华评理,“你瞅他那副吝啬的样子,就算汤里是龙肝凤髓,朕身为皇帝难道还喝不得?”

  宫韶华忍俊不语,给唐纾使眼色。

  唐纾不慌不忙地扯住承珺煜的衣袖撒娇,“补汤不在于贵贱,而在于对症,自古阴阳有别,此乃男人滋补之物,恐与陛下相冲,陛下若想喝臣侍熬的汤还不容易,臣侍这就回去下厨,然后派人送去安泰殿,您不喝完都不成!”言罢对承珺煜抛了个媚眼儿,含笑告退。

  承珺煜明明被唐纾的别样风情弄得心猿意马,却扭头嗔怪宫韶华,“他如此放肆,你也不管管。”

  宫韶华知道承珺煜口是心非,于是莞尔,“淑君兰心蕙质,温柔体贴,别说陛下,臣侍也忍不住想偏疼些。”

  承珺煜不无感慨,“瞧你们如此和睦,朕心甚慰,等封后大典结束,便改封纾儿为贵君,让他自你之下成为君卿之首,以淑字为封号。”

  宫韶华闻言分外惊诧,“按规矩贵君从不加封号,陛下给淑君如此殊荣,简直把臣侍当年都给比下去了。”

  承珺煜使劲儿拍了拍宫韶华的手,“在朕心里,谁也越不过你。”

  宫韶华趁机进言,“四君之位尚有空悬,和侍君资历虽浅,但抚养安郡王有功,许他德君之位未尝不可,郭氏、高氏都是皇子生父,晋封也在情理之中。另外,为彰显陛下对先帝的孝道,臣侍以为可以给皇贵太君上尊号,不知‘端佑康颐’四字如何?”

  “‘端佑康颐’......”承珺煜细细斟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四字于皇贵

  太君很是恰当,就按华儿的意思办。”

  随后又拿起内廷司呈送的恩赏单子,看罢冠冕堂皇地说道:“俪王成婚,朕本打算前去观礼,然逸骏尸骨未寒,总不好偏心太过,回头于赏赐之外再从内库之中选两尊送子观音分别赠给武成王孙和淮安县君,盼他俩尽早为俪王开枝散叶。”

  待承珺煜离去,司瑶边拾掇茶盘边嘀咕,“陛下借赏赐之名存心挤兑武成王孙忒不厚道。”

  宫韶华撂下唐纾送来的补汤,眉目沉吟,“据说钟离挚是为救俪王才受的伤,本君不能不念他这份情,你派人将方墨素日给本君调理的方子抄录给他,希望他早日能有起色。”

  说完又从柜子里取出个花梨木妆匣交给司瑶,“这里头都是当年怀甯郡君送给本君的首饰,虽曾被杜氏霸占,到底大部分都寻回来了,你下晌亲自带去宫府,权当是本君给隐隐的添妆。”

  司瑶摸着妆匣陈旧的纹路唏嘘不已,“奴才记得这匣子本是二郡君的陪嫁,后来送给了主子,主子带进宫十年,如今转赠县君,想来他必能明白您的心意。”

  宫韶华回首往昔,情不自禁地慨叹,“当初多亏瑾珠关照,咱们欠他的怕是下辈子也还不清。隐隐这孩子命苦,幸得苍天庇佑,兜兜转转又回到惜惜身边,本君定会拿他当亲生骨肉疼爱,以慰瑾珠在天之灵。对了,你替本君给惜惜传话,大婚当晚绝不准为照顾钟离氏的颜面就让隐隐独守空闺,否则本君饶不了她。”

  “是,奴才记下了,不过奴才觉得您是瞎操心,就凭王主与县君旧日的情分,也不会冷落他的。”司瑶打量他面容倦怠,扶他靠卧在美人榻上,又心疼地埋怨道:“唐太医说您不能劳累,可您就是不听,事无巨细都要过问,如今脑仁儿又疼了吧?”

  “不妨事,眯会儿就好,你也别啰嗦,去小膳房瞧瞧,让他们做些开胃的饭菜,本君若再吐下去,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是。”司瑶给他盖好薄衾,轻手轻脚地离开暖阁,而他实在困乏,才闭上眼便睡了过去。

  翌日乃六皇子头七,宫中大行祭礼,贤君哭晕于灵前,再度博了回慈父名声。

  岳青莲为六皇子抄了血经,由唐纾转呈御前,承珺煜看后很是动容,虽没恢复岳青莲的位份,但到底解了他的禁足。

  祭礼完毕,六皇子的棺椁被送至城外寺庙继续接受僧尼超度,择日再行下葬。

  日暮黄昏,施余荫拎着酒葫芦回转神断司,发现窦泠坐在值房里唉声叹气,便走进去问道:“你干吗愁眉苦脸的?”

  窦泠举起大红烫金的请柬,“俪王府管事亲自送来的,您说我去不去?”“傻子才不去!”施余荫一屁股坐在窦泠对面,“俪王府的喜宴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参加的,俪王请你是瞧得起你,你可别不识抬举。”见她仍犹豫不决,又追问道:“你不会还在为推迟婚期生气吧?”

  六皇子薨逝,承珺煜虽无明旨,但官员们都心照不宣地停了饮宴、嫁娶,窦泠本没那么多顾忌,但架不住神断司主官亲自规劝,也只好将婚期推延。

  施余荫嫌她死脑筋,“俪王圣宠优渥,你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儿能比吗?所以不用瞧人家娶亲就眼红。再者小寒也没抱怨什么,都说好事多磨,你连儿子都有了,还怕娶不到夫郎,依我看,去俪王府沾沾喜气也好。”

  “哎呦我的师傅,我不是不想去,是发愁份子钱,您也清楚我这家底儿,份子多了拿不出来,少了又显得寒酸。”

  “瞧你这出息!”施余荫从怀里掏出张五十两的银票,啪的拍在桌上,“拿去!”

  她惊得目瞪口呆,“师、师傅您哪来这么多银子?”

  “要你管,反正既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你爱要不要!”施余荫说罢喝了口酒,晃晃悠悠地走了

  。

  边走边在心里冷哼,就不告诉你是小寒给的,你比我年轻时候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可竟能赶上这么好的男娃子给你贴补,简直没天理。不行,今晚上我得去找老卓,就算吃不上俪王府的席面儿,也必须让俪王给我整几坛好酒,否则以后休想使唤我。对,就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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