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初见(慕席祯VS承玹璧)_揽阙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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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初见(慕席祯VS承玹璧)

  慕家权势最为鼎盛时,慕席祯出生了,身为嫡长孙的他,自幼就被慕氏全族寄予厚望,并像皇子那般呵护教养。

  他也深受帝后宠爱,自三岁起便时常进宫陪伴慕赢,慕赢很喜欢他的聪慧活泼、善解人意,因为他的到来,原本冷清的宣室殿多了许多欢声笑语。

  七岁那年的暮春,他再次进宫于宣室殿小住,才逛完上林苑,回来时却意外地瞧见殿外跪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儿。

  天空飘着雨丝,女孩儿因没人撑伞浑身湿透,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他动了恻隐之心,快步走过去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此罚跪?”

  承玹璧抬起苍白且被雨水打湿的面颊,即使狼狈不堪,但那双狭长的凤眸依旧带着十足的倔强,“我是宸王世女,你又是谁?”

  他听闻宸王世女四字,错愕中越发打量了承玹璧几眼,然后错步福身,“慕氏席祯见过世女殿下。”

  “慕席祯?原来你就是那个比皇子还要宝贝的慕家嫡长孙?”承玹璧露出羞恼及揶揄之色,“你还有脸问我为何罚跪?你怎么不去问承玹鏡?不去问你那个是非不分的公君父亲?”

  他被无端迁怒,一时语塞,怏怏走了几步,却又不甘心地折返,将自己用的油纸伞递给承玹璧,“你别着急,先拿这伞遮雨,我去......”

  “谁要你假好心!”承玹璧今日受尽冤屈与欺压,满腔悲愤难以遏制,不等他讲完便已将油纸伞用力扔回他身上。

  他猝不及防,脚下一滑,仰面摔倒。

  而宣室殿外登时就乱了套。

  经太医查验,他左右手肘各有擦伤。

  慕家大官人邵氏心疼得无以复加,随后又咬牙切齿,“还请君后替小桢做主,无论如何都不能轻饶了宸王府那个没教养的死丫头!”

  “不错!”承玹鏡亦添油加醋,“皇祖父,承玹璧实在太过分了,不仅摔坏您给小桢的赏赐,还动手伤人,您绝不能轻纵了她,依我说该狠狠打她板子。”

  “皇、皇叔祖。”他虽也委屈,但觉得承玹璧更加可怜,于是主动息事宁人,“其实只是场误会,道个歉就算了。”

  “什么误会?那死丫头分明就是受罚后怀恨在心故意报复。”对于这种能名正言顺惩处承玹璧的机会,承玹鏡自然不肯放过,腆胸脯做出维护之态,“小桢你不用怕,今日之事众目睽睽,即便官司打到皇祖母那儿,咱们也是有理的。”

  “话虽如此,但我只是擦破了点儿皮,并无大碍,况且宸王世女比我还小几天,难不成我这做表哥的还要跟她这个表妹计较?”

  邵氏嗤之以鼻,“咱们慕家百年清贵,风门严谨,可不敢与宸王府论亲戚,没得再玷污了门楣家声。”

  “行了。”慕赢嫌邵氏讲话刻薄,不由得正色训斥,“别总揪着以前的事不放,宸王纵有大错,但总归是陛下血脉,太女的妹妹,千万别叫天下人都觉得太女是不念手足之情的冷血之辈。”

  “是,臣侍失言,君后息怒。”邵氏虽起身赔罪,但仍有几分不依不饶的架势,“臣侍有错当认,宸王世女有错也当罚。”

  慕赢手捻佛珠,“依你之见该如何罚?”

  邵氏见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故作宽厚地笑起来,“宸王世女到底是皇室血脉,万一被板子打坏了,慕家哪承受得起,既然小桢说道个歉就算了,那就让宸王君磕头赔礼,这件事权当慕家吃亏。”

  “爹!”

  “你住口。”邵氏不容慕席祯抢白,“大人讲话小孩子少插嘴,你只管好生养伤,接下来自有为父做主。”

  半个时辰后,向荣泽被召进宣室殿,含悲忍辱地给邵氏磕了四个头,这场风波才算就此平息。

  慕席祯觉得父亲实在小

  题大做,后来无意中得知其实是承玹鏡摔坏了慕赢赐给自己的镯子,结果反嫁祸给承玹璧,父亲明明知情,却不仅包庇承玹鏡,还助纣为虐,心里越发过意不去。

  几天后,他奉慕赢之命前往文华殿给承玹鏡和姐姐慕宛英送糕点,才走进宫院,就瞅承玹璧跪在廊下,摊着双掌,正在承受戒尺的责打。

  处刑的少傅分外严厉,尽管面对的是个孩子,下手却毫不留情。

  承玹璧痛得面容扭曲,却强忍着不肯叫喊出声。

  而以承玹鏡为首的许多宗室及重臣贵女都在冷眼旁观,承玹鏡更是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凑到慕宛英身边压低声音,“长姐,宸王世女为何受罚?”

  “小祯?”慕宛英未料他会出现,愣了片刻后才将他远远拉开,“皇太孙女昨晚贪玩,课业没有完成。”

  他深感纳闷儿,“皇太孙女课业没完成,与宸王世女有何相干?”

  “这、这怎么解释呢?”慕宛英瞟了眼承玹鏡,“皇太孙女身份尊贵,轻易责罚不得,所以犯错之后就得找人替代。”

  他蹙起弯眉若有所思,“就算找人替罚,不也应该罚长姐你吗?你是皇太孙女的侍读,而且昨晚也是你带着她......”

  “小桢,我可是你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慕宛英显然有些恼火,但见他正气凛然地望着自己,亦不免有些心虚,“你、你不晓得,这是老规矩了,只要皇太孙女的课业完不成,都是宸王世女替罚。”

  他愕然,“这是谁定的规矩?”

  “当然是皇太孙女自己定的规矩。”应国公嫡孙女薛子佩凑过来煞有介事,“我跟你们说,皇太孙女极其厌恶宸王世女,有时明明能完成课业却故意完不成,就是为了让宸王世女当众出丑。”

  “这、这也太过分了!”他义愤填膺,拔腿便走。

  慕宛英见势不妙,抢步拦住他,“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请皇叔祖来管管,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去!”慕宛英抓着他不撒手,“东宫和宸王府之间的恩怨你又不是不清楚,为了宸王世女而得罪皇太孙女不值当。”

  “姐,我这叫帮理不帮亲,皇太孙女身为储孙,理应励精图治、奋发图强,而不该整日惦记着公报私仇。”他这般义正词严,颇有几分慕赢的气势,反把慕宛英和薛子佩都说愣了。

  等两人反应过来,他早已没了踪影。慕宛英撒腿去追,终是没能撵上。

  当天下晌,珺烨就被传进宣室殿,而从那以后,文华殿便添了条新规矩,但凡承玹鏡耽误课业,都由其自己受罚。

  承玹鏡气哼哼地来找他理论,“小祯,我素日对你关爱备至,拿你当亲弟弟一般,可你却为了承玹璧那死丫头跟我做对。”

  他好整以暇地瞪视承玹鏡,“皇太孙女此言差矣,我并不敢跟你作对,只是不想被你利用而已。”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朝承玹鏡阔步走去,竟逼得承玹鏡接连倒退,“你身为储孙,应该有所担当,我问你,明明是你打碎了皇叔祖赐给我的玉镯,为何不敢承认,反而要骗皇叔祖说是宸王世女打碎的?”

  “我、我没有......”承玹鏡脸涨得通红,手足亦有些无措,“你别听承玹璧胡吣!”

  “她什么都没跟我说,反倒是你,假话说了一箩筐,让人瞧不起。”见承玹鏡还要辩解,他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承玹鏡又道:“我现在要去陪皇叔祖抄经,你别跟过来,不然有你好看,还有,不许再欺负宸王世女,否则我再不让我姐给你捉刀,你当心以后天天挨少傅责罚。”

  “小桢!”承玹鏡被气得够呛,但深知他是慕赢的心头肉,对

  他始终存有忌惮,虽然想追,到底还是忍住了。

  三日后,他正在帮慕赢给锦鲤投食,就听内侍禀报说承玹璧求见。

  当跟随内侍走到院中,和煦的日光淡淡洒在他与承玹璧身上,将他俩的衣裳和面颊都映得金灿灿的。

  想起承玹璧先前遭受的冤屈,他率先替父亲赔礼,“让世女受委屈了,家父若有任何得罪之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也请你替我向宸王君转达歉意。”

  “小桢你客气了,那件事与你无关。”

  “世女你...喊我什么?”

  “我......”承玹璧面带羞涩,语气讪讪,“那个,我、我也没比你小几天,所以能不能不喊你慕表哥?我不是长幼不分,只是觉得像你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喊你表哥会把你喊老。”

  他扑哧乐了,“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这般油嘴滑舌。”

  “我、我不是油嘴滑舌,我是真觉得你长得好看。”承玹璧红着脸咳嗽了两声,然后言归正传,“小桢,我、我那天不该迁怒于你,是我不对,因此我要向你郑重道歉,还有,谢谢你替我在皇祖父面前仗义执言。”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承玹璧,“咱们得把话讲清楚,我不是帮你,只是看不惯承玹鏡欺负人罢了。”

  “我明白,可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如今除你之外,没人肯替我出头,你的恩情我会永记在心里的。”承玹璧说着再度施礼,然后颇有些小儿女的踌躇,“咱、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今后你要是进宫,我、我还能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他觉得承玹璧比承玹鏡顺眼多了,笑容发自内心,“你是我表妹,我是你表哥,以后就由我罩着你吧!”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识,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翌年,承玹璧对慕席祯越发起了爱慕心思,于是在慕席祯生辰前夕,将承珺煜出京前留下的玉佩作为贺礼相赠。

  向荣泽的外甥向楠闻知,既伤心又妒忌,狠狠哭了几场,却也无可奈何。

  而承玹璧则沉浸在小儿女的渴望与忐忑之中,每日都盼着与慕席祯相见。

  端午宫宴时,她想方设法打探慕席祯的消息,结果惹来薛子佩的讥笑。慕宛英倒没说什么,只是对她恢复了早年的冷淡。

  她闷闷不乐地打道回府,孰料向荣泽已摆开了阵势在等她。

  尚未行礼问安,她便已遭到向荣泽的严厉呵斥,“你干的好事,还不给我跪下!”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不敢不遵,双膝跪在罗汉床前,“不知女儿做错了什么竟惹得父君如此震怒?”

  “你还有脸问我!”向荣泽将玉佩丢进她怀里,恨铁不成钢地责骂,“跟你说了多少回,慕家咱们高攀不起,可你非但不听,竟还把你母王留给你定亲用的玉佩巴巴地送给慕席祯。你知不知道今儿宫宴的时候邵氏是怎么奚落我的,他声称他儿子将来至少也能封个县君,妻主必是万里挑一,叫我趁早断了非分之想,还笑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叫你拿镜子好好照照自己,我当时听了,当真是无地自容。”

  “慕、慕家大官人真这样讲?”

  “怎么,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这玉佩就是他亲手丢还给我的,如今咱们父女已成了满京城的笑柄,你却还在痴心妄想。”向荣泽被邵氏当众奚落颜面尽失,不禁又迁怒于慕席祯,“那位慕家嫡长孙看着知书识礼,善良正直,却未料竟是个两面三刀的,不答应原本不要紧,直接将玉佩还给你便是,实不该先私自接下,然后再让他父亲故意折辱咱们。”

  “这、这里头怕是有误会,小桢不是那样的人。”

  “你甭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总之你跟他不般配。”见她紧攥着玉佩垂泪,向荣泽又苦口婆心地规劝,“好孩子,你向来聪慧

  ,可如今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旁的姑且不论,慕家是太女拥趸,与你母王势同水火,咱们两家如何结亲?更何况那慕席祯对你再好,能有向楠好?父君替你想过了,向楠打小就喜欢你,以后你多多和他相处,赶紧把慕席祯彻底忘了是正经,千万别再犯糊涂了!”

  经过这件事后,她生了场大病,整整两三个月没再进宫,自然也没能再见到慕席祯。

  直至中秋这日,她随向荣泽去宣室殿请安,竟与慕家大官人邵氏和慕席祯不期而遇。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邵氏已拉着慕席祯趾高气扬地走了过去。

  她沮丧地低下了头,丝毫未察觉到慕席祯关切及思念的眼神。

  而随着向荣泽的催促声,她与慕席祯终是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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