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哦,不大。”
徐瑾曼的声音里带着些微饶有兴致，仔细听能听出还有一丝压迫。
她望着镜子里，身后的沈姝。
徐瑾曼转身,悠悠往后靠,尾椎抵在流理台边,半寸掌心压着台面。
上身的紧绷随着她后靠的姿势,饱满挤出痕迹,仿佛要溢出来。
徐瑾曼盯着她问“你对我好像有什么误解？”
沈姝“……”
徐瑾曼对身材胖瘦虽有要求,天然的部分她也都是随遇而安，可摸着良心说,‘不大’这两字有点侮辱人了。
沈姝的目光盯着她的眉心“那你换下来吧,明天退回去。”
她话的快，说完转身往洗手间外走。
徐瑾曼看她要跑,忽地燃起一丝胜负欲来。
说她虚不虚的她是不能身体力行的证明，可说她小——这么直观的东西,必须说清楚。
徐瑾曼两步跨过去正好站到门框处。
沈姝险些撞上去，往后避开时不太稳当,被徐瑾曼轻轻扶了一把后腰，二人距离微近。
沈姝目光稍一垂，便能看到盈满柔软与中心的那道沟壑。
徐瑾曼低头问她“退回去然后呢？”
“……换大的。”沈姝神态依旧保持着淡然“或者你不喜欢,还可以退。”
如果不是她耳垂的粉,徐瑾曼会以为她们好像讨论的不是x围大小，而是枕头大小。
“喜欢啊。”
徐瑾曼睨着那抹红润，心下一动,鼻息里的香甜信息素,还有那抹淡淡的牛奶味道,像钩子一样拨弄着她。
腺体忽地刺了刺。
她瞬间收回神,往边上避开，笑说“那你帮我换吧。”
沈姝点头出门。
徐瑾曼侧头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说
“姝姝，谢谢，我很喜欢。”
“嗯……”
晚上十点多。
沈姝坐在床上，望着满页直接且暴露的英文单词——
east、anted、strokg……
脑中莫名浮现被黑色布料束缚包裹的画面。
捏着书的手微微卷了卷，好像……也不小。
沈姝身体微微坐直，对自己这种回忆感到不可思议。
这本书她每天晚上看。
一开始只是因为夜莺这个角色与书中女主有一丝相似，她想找找感觉。可饶是有几个画面会让她觉得心跳加快，但在这种时候联想到徐瑾曼，还是第一次。
她把书放下，长而慢的呼出一口气，伸手按了灯。
把腰腹间的被子拉到心口，沈姝闭上眼睛。
蓝灰色被子上沾惹的味道就像白天晒过太阳一样，不是那么实感的紫外线的味道，而是温暖的纯净的气息。
是徐瑾曼的信息素。
她觉得家里得新买一床被子，万一蔡莹再来，徐瑾曼可以用。
也省的两个人紧着一条盖来盖去。
徐瑾曼感觉世界都在旋转，耳边有很多种的声音。
“你这个废物！”
“我怎么生出你这种东西！”
“没关系，你闭着眼睛，很快就不痛了……”
“曼曼，忍下去，陪着我一起忍下去！”
“可是妈妈，他们都说我疯了，我真的疯了吗？”
“没有，他们才是疯子，你是最好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会永远陪着你……”
“那你会陪着我……死吗？”
冰冷而绝望的声音清晰无比的映入徐瑾曼耳朵里。
徐瑾曼猛地惊醒过来！
她扶着心口，喘着气，下一秒察觉屋子的漆黑，伸手将灯摁亮。
光亮恢复的瞬间，徐瑾曼眯了下眼睛。
隔了数秒，她醒过神，杯子里的水已经干涸，下床走出房间。
徐瑾曼在半岛台倒了一杯凉开水灌进嗓子眼，听到屋内打开，看去，透过玻璃杯壁，与沈姝微倦的目光对上。
“吵醒你了？”徐瑾曼问。
沈姝看了眼她手里的杯子，淡声说“喝水。”
她睡眠浅，一点点声音就会醒过来。
徐瑾曼给沈姝倒了一杯，放到台上“喝了早点睡，不是说明天要早起。”
沈姝默了默“嗯。”
喝完水，二人准备各自进房，沈姝喊住她“圣心的人说要和我签约，你觉得呢？”
圣心就是童嘉的影视公司。
这件事童嘉在前两天就发消息和她提过一次，当时她只说听沈姝的意思。
沈姝会主动询问她的意见，徐瑾曼还有点受宠若惊。
徐瑾曼微微笑道“你喜欢吗？喜欢就去做，我说了，只要你喜欢，我都支持。”
沈姝看了徐瑾曼两秒，心里那种犹豫好像忽地定下来。
当初选择重新拍戏，不就是因为喜欢么？
沈姝点点头“睡吧。”
“晚安。”
沈姝短暂顿了一下“晚安。”
徐瑾曼起来之前沈姝就已经出了门，她睡了个懒觉，起来给微信里陈博推的那个混子发了个见面的消息，才慢悠悠收拾出门。
车开到一个旧巷子外停下，没一会儿车门外光线被遮挡，有人敲响玻璃。
车窗降下，染着亚麻色的青年，脖子上挂着嘻哈项链，黑色大衬衣，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年纪不大。
“徐小姐？”
“上车。”徐瑾曼对他道。
“不好意思啊，让您跑一趟。”
“我只有他的名字，还有这两个联系方式，外加这几个他出现过的地方，你能找到他么？”徐瑾曼简明扼要，把为数不多的信息递给青年。
青年看完，取下棒棒糖“可以试试，不过这信息太少，钱怎么算？”
徐瑾曼拿出两万现金“你需要做到两件事，第一找出这个人，第二这件事只有我们两知道。这是订金，只有消息后面的钱都好说。”
青年接过钱，过了眼真假，讪笑道“放心，我一定给你找到。”
青年跑着进了巷子里面，徐瑾曼在原地又停了几分钟，童嘉问她一会儿有没有时间碰面，和周沛确定了今天没有行程，才给童嘉回了消息。
如果不是陆芸的关系，周沛还是可用的。
她早就看得出来，这个人是陆芸放在原身身边的，如今她对陆芸已然不能信任，周沛能力固然再好，往后也不能绝对信任了。
也是巧得很，刚想到这儿，陆芸的电话就打进来。
这几天陆芸的电话和消息她都没有回，实在是无话可说。
陆芸可怜么？可怜。
原身呢？她做错了什么？
徐瑾曼一想到脑中的画面，便感觉心脏束的死死的，仿佛瞬间穿到那个孩子身体里——在那个昏暗的书房里，她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她无法再面对陆芸。
电话挂断后，陆芸发来一条短信。
曼曼，我知道你在生妈妈的气，但你要注意身体，好吗？
你知道的，你爸爸很久不这样了，他那天是喝多了，清醒后也很后悔……
曼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要不理妈妈好吗？
喝多了？
徐瑾曼对陆芸得这句帮衬解释，感到愤怒。
不得不说，她把原身看的很透彻，也很了解原身，准备的说，是她把一点一点把原身养成那个样子的。
她把这种可笑又可恶的解释当成理所应当，她知道，原身会理解她。甚至会原谅她。
原身会永远在她控制里。
这才是陆芸那天心脏病真正发作的原因吧。因为她开始脱离掌控，所以陆芸急了。
徐瑾曼额间抽着疼，以前她以为陆芸对原身是爱，可现在她觉得这种爱，实际是一种非常恐怖的绑架。
陆芸对原身何尝不是一种ua呢？
徐瑾曼不再去思考，一切等查出徐家隐藏的事，或许就能有结果。
蓝景咖啡厅。
徐瑾曼先到，童嘉半路问她能不能带上女朋友，有那么一刻她怀疑这个女人是故意带来撒狗粮的。
果然，徐瑾曼人还没看到就听到童嘉捏着声儿。
“宝贝儿，那就是徐总。”
徐瑾曼“……”
徐瑾曼抬起头，童嘉身边的alha笑着招呼道“你好，徐总。”
童嘉介绍道“徐总，这是我女朋友乔瑞。”
徐瑾曼礼貌笑了笑“乔小姐好。”
客套后闲聊了几句，徐瑾曼得知乔瑞是个舞蹈老师，教成人舞蹈，有很多明星会请她去当私教，瞧着是个老实本分，大方得体的alha。
“你电话响了几次，你不接么？”童嘉提醒道。
乔瑞低头看了一眼，温声说“营销电话，上次我们不是去了趟房产中介，打了几次了。”
童嘉“啊，这些人是挺烦的。”
乔瑞摸了下童嘉的头发“没关系，不理就好了。”
徐瑾曼瞧着对面的两个人，忽然有点明白蔡莹的心情，啧，臭情侣。
聊了会儿，乔瑞因为有课的原因提前离开。
“我和你老婆早上把合同签了。”女朋友一走，童嘉语调便正常下来“本来是想给她找个老牌经纪人，但现在她们手上的人太多，所以我决定，亲自带她。怎么样？感动吗？”
徐瑾曼轻嗤“别打感情牌，你敢说不是因为沈姝有价值？”
童嘉撇了下嘴，承认道“那倒是，我在这行业了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眼光还是有点。”
其实沈姝目前的身家还不足以匹配经纪人，但童嘉有非常敏锐的直觉。
从第一次见到沈姝演戏开始，她就有考虑。
沈姝颜值和气质更是百里挑一，她吃得了苦，放的下架子，最重要的一点，她演戏有灵气。这是天分。
而且有的人天生就带热点和话题，沈姝就是这类，只凭着一张旗袍照片就能冲热搜的人。
还有一点，童嘉看向徐瑾曼。
这是作为商人的考量——沈姝背后有金主。
而且，这个金主非常舍得花钱。
综上。
沈姝的商业价值非常有高。
“沈姝拍完今天的戏份，还有一场戏就杀青了……对了，沈姝有超话了你知道吗？”
徐瑾曼拿出手机，最近里里外外的忙，没有时间去看微博上的事。
超话刚刚建成，23个帖子，她关注后有36个粉丝。
相册里只有几张照片，一张旗袍的，一张是影视基地门口的，还有一张居然是珠宝店的，不过只有一个背影。
“现在刚开始还没有粉丝，等电视剧出来，她会被人看到的。”
徐瑾曼点了个签到打卡“我反正把她交给你了，你看着点。”
童嘉道“放心吧我的大小姐，我把自己丢了也不敢丢了你老婆！”
徐瑾曼满意的点点头“退下吧。”
童嘉“……”
“徐老师。”
“？”徐瑾曼一听她这称呼，语气浪起来，就知道要说什么。
“我该教的都教了。”
童嘉“再来一个知识点！刺激点的，上次那个我宝贝很喜欢！”
徐瑾曼“……”
把童嘉打发走后。
徐瑾曼隔了十几分钟从咖啡店出去，有些犯困，找个地方压下座椅，眯了会儿。
手机嗡嗡的震。
随手关了静音，隔了两秒，怕是沈姝发的，还是拿起来看了眼。
群里的艾特。
陈博徐瑾曼曼姐，出来聊会儿啊
韩馥啧啧，这个群的人都快退完了
陈博想当年曼姐还没有皈依我佛时，那是何等的容光焕发，花团锦簇……
韩馥滚滚滚，你小学毕业了吗？
徐瑾曼往上面翻了一下，有一个宋容慧发的消息走了
底下是‘宋容慧已退出群聊’。
陈博唉，说出国就出国，还挺伤感的。
徐瑾曼默了默，宋容慧经历这么大的事，短期内在北城很难抬起头，出国是她最好的选择。
下一秒就看到陈博拉了两个新人进来。
徐瑾曼“……”确实伤感。
h韩文芳嗨
沫沫嗨喽，我是陈白沫，大家好~么么哒
底下那个陈白沫徐瑾曼不认识，韩文芳却是认得的，陈博这人倒真是个花头精。
准备退出消息。
陈博再次艾特她徐瑾曼曼姐，下个月的活动你还来嘛？当初可说好这个群的人必须参加的
韩馥来吧来吧，你不来，我们玩儿的都没劲
沫沫什么活动呀？是我知道的那个活动吗？
陈博沫沫到时候就知道了，妹妹必须要参加哦
沫沫okok~
上次记得宋容慧也提起过这个活动，到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看这些人的德行，也不是什么好活动。
徐瑾曼没理，她一说话，陈博就没完没了。
这个人不是好人，对原身的态度倒是特别，之前被她打过也没怎么放心上，聊天说话里，徐瑾曼总在陈博身上看到一点……类似于欣赏的东西。
这个群她没有退，也是因为陈博，这人活络，活动范围和认识的人杂，很多消息经常是前脚发生，他后脚就往群里发了。
比如宴会的事。
也是陈博第一个发在群里。
晚上六点多，徐瑾曼临时和美莱珠宝的人约着吃饭。
出发前给沈姝发了消息。
这头，沈姝收到徐瑾曼微信是半小时后，脚后跟破了皮，她站不太稳，在边上木板台阶并腿坐着回消息。
徐瑾曼今天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去？
沈姝还好，还有一个镜头
沈姝看了眼脚后跟，服装出了问题，她准备的鞋搭不上，只能换了一双剧组的。一整天都在打脚。
徐瑾曼秒回我在和合作商吃饭，让周沛去接你？
昨晚有些失眠，早上起来有点累，所以今天是打车来的。
沈姝想了想，周沛是徐瑾曼的助理又不是她的，总来接她也不太好，而且这个点了。
便拒绝了。
等了会儿徐瑾曼就没再回，沈姝站起身，准备去后台找个创可贴。
刚到后台就听到里面的议论。
“我早说了沈姝不简单，你们还不信，这下爆出来了吧？”
“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进的剧组，我就说她怎么可能把人家谭洁那么专业的演员比下去。唉，咱们这戏的名声都快被她毁了！”
“那辆白色的宾利整个北城没几辆，这是抱到大腿了，真恶心，每天还在我们面前装高冷。”
“对的，说不定还是公交车，太恶心了。”
沈姝把门一推，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哒哒’作响，落在里面几人的心坎上。
沈姝冷冷道“台词说的磕磕绊绊，舌根倒是嚼的顺畅，继续啊，当着我的面说，不是很解恨？”
沈姝和她们不一样，她到底在沈氏做过掌过权。
那种气场不是演戏能演出来的。
她平时虽不跟这些人多打交道，但遇上也算和气，突然毫无预兆的撕破脸，屋里的人竟下意识没敢回嘴。
任小琪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做了还不让人说？你记不得我说过，少买点热搜，别以后成你的黑料……现在怎么样？这么快就翻车了，旗袍美人变成旗袍公主了。”
有个人低声道“沈姝，你还没看微博吧？快看看吧。”
沈姝眉心微蹙，她很久没登微博了。
拿出手机后蔡莹的微信也跳了出来，她没去看，先去看微博消息。
文娱榜
旗袍美人翻车
旗袍美人进出夜店狂欢，警察
点进去。
娱乐头条旗袍美人上豪车美人翻车近日因为颜值被大家认识的旗袍美人，深夜现身‘帝豪’，被警察盘问。先前气质美人的形象一落千丈，网友爆料，曾在公主套餐见过。值得一提的是，前不久有人拍到‘旗袍美人’上了一辆全市不超过三辆的豪车。
配图第一张，是沈姝在帝豪楼下和警察说话的照片。
第二张则是在影视基地门口，她上车的照片。
正是徐瑾曼那辆白色宾利。
沈姝捏着手机，目光落在底下的评论，饶是她见过人心险恶，见过商场狠辣手段，却没有见过这么多恶毒的话。
她很难想象打出这些字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仅仅两张照片而已，甚至还不是真实的，就凭着几句博主莫须有的话，便把她骂成这样……
她有些失落，又有些看透。
也没什么，她也不是经历不起。
只不过是她最近遇到的温柔多了些，所以忘了这个世界，大部分本来就是这样的。
“准备，准备！”
场务过来喊人准备拍摄。
到了片场，沈姝从周围人递来的眼神能看到，里面有不屑、厌恶还有幸灾乐祸。
任小琪就位后，不太情愿道“导演，你还让她拍啊？不换人吗？万一因为她这个剧播不了怎么办？”
有人在边上附和。
“是啊，都有人开始骂剧组，骂导演了。”
“选角导演不是走了吗？不知道收了多少钱呢？”
声音很低，却是沈姝能听到的程度。
沈姝看向导演，真诚道“抱歉导演，给大家添麻烦了，但那些都是假的，我保证不会影响到剧组。”
导演倒没说什么，毕竟童嘉早早打过招呼，这位后面是有金主的，这部剧能顺利拍出来也是因为这个金主及时救场的缘故。
虽然当初他也不看好这种关系户，但沈姝确确实实是试戏试进来的，靠的是本事。
导演摆摆手“准备吧。”
只是一个对话镜头，是杀手夜莺准备杀死女配v时，与同伴的一次对话。
拍了两次，二十分钟时间拍完。
沈姝拿着包离开片场时，身边都是低语，也有人来询问和安慰，她能感觉到。
她们只是想从她的状态和回答里，确认她就是网上说的那种人。
沈姝不去想这些。
这个点拍戏的剧组不算很多，但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车。
走出影视基地，她的步子顿住，徐瑾曼抱着胸靠着白色宾利的车门，看到她后歪了下脑袋，冲她微微一笑。
徐瑾曼看了眼她走路姿势，上前“脚怎么了？”
沈姝“破了点皮，没事。”
上了车，沈姝问“你不是说要和合作商吃饭么？”
“嗯，美莱珠宝的秦总。”也是上次她们去的那家珠宝店的创始人。
沈姝点点头，猜测道“你看到热搜了？”
徐瑾曼瞧了瞧她，说“看到了。”
“对你有影响吗？”沈姝道“经纪人说晚点会来家里商量一下，到时候看怎么澄清。”
“不用考虑我，我不会有任何影响，不，有影响……”
沈姝一顿，看过去“你说。”
徐瑾曼说“你要是心情不好，我可能也会心情不好。这就是唯一的影响。所以，你别想那么多。”
沈姝睫毛轻轻颤动，惯常冷淡的神情在徐瑾曼认真的目光中松动，除了外婆，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谢谢你。”
她真诚道。
徐瑾曼启动车，问道。
“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虾？”
“我说你想吃什么。”
“虾。”
“……好吧。”
晚上八点，童嘉上楼。
沈姝开的门，给她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坐到沙发后，徐瑾曼从洗手间出来。
二人打了照面，沈姝刚要介绍，童嘉道“长话短说，早点商量我好早点安排。你先把帝豪的情况跟我说一下。”
沈姝大概说了那晚情况，没有详细，只说是为了找人才去的。
沈姝道“那张图过，当时周围还有警戒线。”
童嘉点点头“那只要有第二张照片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帝豪门外应该有监控，威胁一下拍个监控照片，这个徐总最拿手了，是吧？”
徐瑾曼刚把手里的冰红茶递过去“……？”
沈姝听着童嘉熟悉的语气，稍稍一怔。
尤其那罐冰红茶，今天早上签合同是她和童嘉的第一次见面，她在童嘉办公室也看到了冰红茶。
他们认识？
徐瑾曼道“这个好办，但就这么放出去，水花太小。”不够狠。
童嘉“当然，沈姝这个黑料热搜来的太突然，更像是被人恶意买的，我的建议也是先按住不动，等她蹦跶两天，看她还有什么花招，咱们再一起收拾。刚刚起步，虽然是黑热搜，但也是热搜嘛，话题对一个新人来说，也挺重要。”
虽然听起来不太光彩，但这是当下的现实。
认真演戏很好，却还不够，营销是无可避免的。
沈姝稍稍思忖，如果只是涉及她一个人，这个建议她是认可的。
她听到徐瑾曼道“我同意。”
沈姝说“你爸妈那边，你怎么应付？”
她这边有这样的黑料，那些知道她们结婚的人，一定会对徐瑾曼有影响，尤其是徐家。
徐瑾曼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能处理。”
“那就这么定了。就是你这两天就别看微博了，委屈肯定是要受一点的。”童嘉说道“过了这两天，不对，两个月吧，我还你大红大紫！”
沈姝唇角轻弯“我只是想简简单单演戏而已，没想那么多。”
“你不想，有人替你想。行了，我走了。”
说话间朝徐瑾曼暗暗挑了个眉头。
徐瑾曼喝着水，懒得打理。
沈姝起身准备送人，徐瑾曼道“我送吧，顺便下楼拿个东西。”
沈姝默了一缓，没说什么。
徐瑾曼把童嘉送出去，等电梯时，徐瑾曼道“你悠着点。”
“……这我怎么控制，你在家别让她看手机，片场就没办法了，她明天还有一场戏呢，肯定是要听点难听话的。”
童嘉道“要么你来片场自己看着呗。”
电梯在二楼一直不动。
“有件事我得夸夸你。”
“？”
童嘉凑近徐瑾曼道“徐老师，你教的可太棒了，我女……”
话音未落，身后响起脚步声，沈姝拎着垃圾袋走过来“你顺便扔一下垃圾吧。”
“哦，好。”徐瑾曼接过，看着沈姝面色淡淡的转身。
上楼后，沈姝在洗澡，徐瑾曼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十几分钟后沈姝穿着居家睡衣出来，缎面的，纽扣扣到锁骨上，徐瑾曼忽地想起她锁骨下方的那个x纹身。
沈姝不太喜欢穿露锁骨的衣服，好像就是为了盖住那个纹身。
“看什么？”
徐瑾曼回神“你头发湿了。”
沈姝摸了下后面，稍有一点湿润“你和童嘉认识？”
徐瑾曼一怔“她没跟你说？”
签约的时候她就想到了，沈姝肯定会知道她们认识，这点也不需要隐瞒，只要沈姝不知道是她在背后投资就行。
沈姝“没有。”
徐瑾曼说“之前就认识，你签约之后她也跟我说过，她能力挺强的。”
“嗯。”沈姝从冰箱拿了一瓶饮料，打开喝了一口“徐老师，我有点好奇。”
“什么？”
徐瑾曼反应，徐老师？
沈姝看过去，神色平静，认真问“我不是故意，只是刚好听到她夸你，所以好奇你教的什么？”
徐瑾曼缓缓挑起半边眉头，这给她问不会了。
她还是很自然答“就教了点东西。”
所幸沈姝不是一个会追着问的人。
沈姝“什么东西？”
“……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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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曼的声音里带着些微饶有兴致，仔细听能听出还有一丝压迫。
她望着镜子里，身后的沈姝。
徐瑾曼转身,悠悠往后靠,尾椎抵在流理台边,半寸掌心压着台面。
上身的紧绷随着她后靠的姿势,饱满挤出痕迹,仿佛要溢出来。
徐瑾曼盯着她问“你对我好像有什么误解？”
沈姝“……”
徐瑾曼对身材胖瘦虽有要求,天然的部分她也都是随遇而安，可摸着良心说,‘不大’这两字有点侮辱人了。
沈姝的目光盯着她的眉心“那你换下来吧,明天退回去。”
她话的快，说完转身往洗手间外走。
徐瑾曼看她要跑,忽地燃起一丝胜负欲来。
说她虚不虚的她是不能身体力行的证明，可说她小——这么直观的东西,必须说清楚。
徐瑾曼两步跨过去正好站到门框处。
沈姝险些撞上去，往后避开时不太稳当,被徐瑾曼轻轻扶了一把后腰，二人距离微近。
沈姝目光稍一垂，便能看到盈满柔软与中心的那道沟壑。
徐瑾曼低头问她“退回去然后呢？”
“……换大的。”沈姝神态依旧保持着淡然“或者你不喜欢,还可以退。”
如果不是她耳垂的粉,徐瑾曼会以为她们好像讨论的不是x围大小，而是枕头大小。
“喜欢啊。”
徐瑾曼睨着那抹红润，心下一动,鼻息里的香甜信息素,还有那抹淡淡的牛奶味道,像钩子一样拨弄着她。
腺体忽地刺了刺。
她瞬间收回神,往边上避开，笑说“那你帮我换吧。”
沈姝点头出门。
徐瑾曼侧头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说
“姝姝，谢谢，我很喜欢。”
“嗯……”
晚上十点多。
沈姝坐在床上，望着满页直接且暴露的英文单词——
east、anted、strokg……
脑中莫名浮现被黑色布料束缚包裹的画面。
捏着书的手微微卷了卷，好像……也不小。
沈姝身体微微坐直，对自己这种回忆感到不可思议。
这本书她每天晚上看。
一开始只是因为夜莺这个角色与书中女主有一丝相似，她想找找感觉。可饶是有几个画面会让她觉得心跳加快，但在这种时候联想到徐瑾曼，还是第一次。
她把书放下，长而慢的呼出一口气，伸手按了灯。
把腰腹间的被子拉到心口，沈姝闭上眼睛。
蓝灰色被子上沾惹的味道就像白天晒过太阳一样，不是那么实感的紫外线的味道，而是温暖的纯净的气息。
是徐瑾曼的信息素。
她觉得家里得新买一床被子，万一蔡莹再来，徐瑾曼可以用。
也省的两个人紧着一条盖来盖去。
徐瑾曼感觉世界都在旋转，耳边有很多种的声音。
“你这个废物！”
“我怎么生出你这种东西！”
“没关系，你闭着眼睛，很快就不痛了……”
“曼曼，忍下去，陪着我一起忍下去！”
“可是妈妈，他们都说我疯了，我真的疯了吗？”
“没有，他们才是疯子，你是最好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会永远陪着你……”
“那你会陪着我……死吗？”
冰冷而绝望的声音清晰无比的映入徐瑾曼耳朵里。
徐瑾曼猛地惊醒过来！
她扶着心口，喘着气，下一秒察觉屋子的漆黑，伸手将灯摁亮。
光亮恢复的瞬间，徐瑾曼眯了下眼睛。
隔了数秒，她醒过神，杯子里的水已经干涸，下床走出房间。
徐瑾曼在半岛台倒了一杯凉开水灌进嗓子眼，听到屋内打开，看去，透过玻璃杯壁，与沈姝微倦的目光对上。
“吵醒你了？”徐瑾曼问。
沈姝看了眼她手里的杯子，淡声说“喝水。”
她睡眠浅，一点点声音就会醒过来。
徐瑾曼给沈姝倒了一杯，放到台上“喝了早点睡，不是说明天要早起。”
沈姝默了默“嗯。”
喝完水，二人准备各自进房，沈姝喊住她“圣心的人说要和我签约，你觉得呢？”
圣心就是童嘉的影视公司。
这件事童嘉在前两天就发消息和她提过一次，当时她只说听沈姝的意思。
沈姝会主动询问她的意见，徐瑾曼还有点受宠若惊。
徐瑾曼微微笑道“你喜欢吗？喜欢就去做，我说了，只要你喜欢，我都支持。”
沈姝看了徐瑾曼两秒，心里那种犹豫好像忽地定下来。
当初选择重新拍戏，不就是因为喜欢么？
沈姝点点头“睡吧。”
“晚安。”
沈姝短暂顿了一下“晚安。”
徐瑾曼起来之前沈姝就已经出了门，她睡了个懒觉，起来给微信里陈博推的那个混子发了个见面的消息，才慢悠悠收拾出门。
车开到一个旧巷子外停下，没一会儿车门外光线被遮挡，有人敲响玻璃。
车窗降下，染着亚麻色的青年，脖子上挂着嘻哈项链，黑色大衬衣，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年纪不大。
“徐小姐？”
“上车。”徐瑾曼对他道。
“不好意思啊，让您跑一趟。”
“我只有他的名字，还有这两个联系方式，外加这几个他出现过的地方，你能找到他么？”徐瑾曼简明扼要，把为数不多的信息递给青年。
青年看完，取下棒棒糖“可以试试，不过这信息太少，钱怎么算？”
徐瑾曼拿出两万现金“你需要做到两件事，第一找出这个人，第二这件事只有我们两知道。这是订金，只有消息后面的钱都好说。”
青年接过钱，过了眼真假，讪笑道“放心，我一定给你找到。”
青年跑着进了巷子里面，徐瑾曼在原地又停了几分钟，童嘉问她一会儿有没有时间碰面，和周沛确定了今天没有行程，才给童嘉回了消息。
如果不是陆芸的关系，周沛还是可用的。
她早就看得出来，这个人是陆芸放在原身身边的，如今她对陆芸已然不能信任，周沛能力固然再好，往后也不能绝对信任了。
也是巧得很，刚想到这儿，陆芸的电话就打进来。
这几天陆芸的电话和消息她都没有回，实在是无话可说。
陆芸可怜么？可怜。
原身呢？她做错了什么？
徐瑾曼一想到脑中的画面，便感觉心脏束的死死的，仿佛瞬间穿到那个孩子身体里——在那个昏暗的书房里，她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她无法再面对陆芸。
电话挂断后，陆芸发来一条短信。
曼曼，我知道你在生妈妈的气，但你要注意身体，好吗？
你知道的，你爸爸很久不这样了，他那天是喝多了，清醒后也很后悔……
曼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要不理妈妈好吗？
喝多了？
徐瑾曼对陆芸得这句帮衬解释，感到愤怒。
不得不说，她把原身看的很透彻，也很了解原身，准备的说，是她把一点一点把原身养成那个样子的。
她把这种可笑又可恶的解释当成理所应当，她知道，原身会理解她。甚至会原谅她。
原身会永远在她控制里。
这才是陆芸那天心脏病真正发作的原因吧。因为她开始脱离掌控，所以陆芸急了。
徐瑾曼额间抽着疼，以前她以为陆芸对原身是爱，可现在她觉得这种爱，实际是一种非常恐怖的绑架。
陆芸对原身何尝不是一种ua呢？
徐瑾曼不再去思考，一切等查出徐家隐藏的事，或许就能有结果。
蓝景咖啡厅。
徐瑾曼先到，童嘉半路问她能不能带上女朋友，有那么一刻她怀疑这个女人是故意带来撒狗粮的。
果然，徐瑾曼人还没看到就听到童嘉捏着声儿。
“宝贝儿，那就是徐总。”
徐瑾曼“……”
徐瑾曼抬起头，童嘉身边的alha笑着招呼道“你好，徐总。”
童嘉介绍道“徐总，这是我女朋友乔瑞。”
徐瑾曼礼貌笑了笑“乔小姐好。”
客套后闲聊了几句，徐瑾曼得知乔瑞是个舞蹈老师，教成人舞蹈，有很多明星会请她去当私教，瞧着是个老实本分，大方得体的alha。
“你电话响了几次，你不接么？”童嘉提醒道。
乔瑞低头看了一眼，温声说“营销电话，上次我们不是去了趟房产中介，打了几次了。”
童嘉“啊，这些人是挺烦的。”
乔瑞摸了下童嘉的头发“没关系，不理就好了。”
徐瑾曼瞧着对面的两个人，忽然有点明白蔡莹的心情，啧，臭情侣。
聊了会儿，乔瑞因为有课的原因提前离开。
“我和你老婆早上把合同签了。”女朋友一走，童嘉语调便正常下来“本来是想给她找个老牌经纪人，但现在她们手上的人太多，所以我决定，亲自带她。怎么样？感动吗？”
徐瑾曼轻嗤“别打感情牌，你敢说不是因为沈姝有价值？”
童嘉撇了下嘴，承认道“那倒是，我在这行业了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眼光还是有点。”
其实沈姝目前的身家还不足以匹配经纪人，但童嘉有非常敏锐的直觉。
从第一次见到沈姝演戏开始，她就有考虑。
沈姝颜值和气质更是百里挑一，她吃得了苦，放的下架子，最重要的一点，她演戏有灵气。这是天分。
而且有的人天生就带热点和话题，沈姝就是这类，只凭着一张旗袍照片就能冲热搜的人。
还有一点，童嘉看向徐瑾曼。
这是作为商人的考量——沈姝背后有金主。
而且，这个金主非常舍得花钱。
综上。
沈姝的商业价值非常有高。
“沈姝拍完今天的戏份，还有一场戏就杀青了……对了，沈姝有超话了你知道吗？”
徐瑾曼拿出手机，最近里里外外的忙，没有时间去看微博上的事。
超话刚刚建成，23个帖子，她关注后有36个粉丝。
相册里只有几张照片，一张旗袍的，一张是影视基地门口的，还有一张居然是珠宝店的，不过只有一个背影。
“现在刚开始还没有粉丝，等电视剧出来，她会被人看到的。”
徐瑾曼点了个签到打卡“我反正把她交给你了，你看着点。”
童嘉道“放心吧我的大小姐，我把自己丢了也不敢丢了你老婆！”
徐瑾曼满意的点点头“退下吧。”
童嘉“……”
“徐老师。”
“？”徐瑾曼一听她这称呼，语气浪起来，就知道要说什么。
“我该教的都教了。”
童嘉“再来一个知识点！刺激点的，上次那个我宝贝很喜欢！”
徐瑾曼“……”
把童嘉打发走后。
徐瑾曼隔了十几分钟从咖啡店出去，有些犯困，找个地方压下座椅，眯了会儿。
手机嗡嗡的震。
随手关了静音，隔了两秒，怕是沈姝发的，还是拿起来看了眼。
群里的艾特。
陈博徐瑾曼曼姐，出来聊会儿啊
韩馥啧啧，这个群的人都快退完了
陈博想当年曼姐还没有皈依我佛时，那是何等的容光焕发，花团锦簇……
韩馥滚滚滚，你小学毕业了吗？
徐瑾曼往上面翻了一下，有一个宋容慧发的消息走了
底下是‘宋容慧已退出群聊’。
陈博唉，说出国就出国，还挺伤感的。
徐瑾曼默了默，宋容慧经历这么大的事，短期内在北城很难抬起头，出国是她最好的选择。
下一秒就看到陈博拉了两个新人进来。
徐瑾曼“……”确实伤感。
h韩文芳嗨
沫沫嗨喽，我是陈白沫，大家好~么么哒
底下那个陈白沫徐瑾曼不认识，韩文芳却是认得的，陈博这人倒真是个花头精。
准备退出消息。
陈博再次艾特她徐瑾曼曼姐，下个月的活动你还来嘛？当初可说好这个群的人必须参加的
韩馥来吧来吧，你不来，我们玩儿的都没劲
沫沫什么活动呀？是我知道的那个活动吗？
陈博沫沫到时候就知道了，妹妹必须要参加哦
沫沫okok~
上次记得宋容慧也提起过这个活动，到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看这些人的德行，也不是什么好活动。
徐瑾曼没理，她一说话，陈博就没完没了。
这个人不是好人，对原身的态度倒是特别，之前被她打过也没怎么放心上，聊天说话里，徐瑾曼总在陈博身上看到一点……类似于欣赏的东西。
这个群她没有退，也是因为陈博，这人活络，活动范围和认识的人杂，很多消息经常是前脚发生，他后脚就往群里发了。
比如宴会的事。
也是陈博第一个发在群里。
晚上六点多，徐瑾曼临时和美莱珠宝的人约着吃饭。
出发前给沈姝发了消息。
这头，沈姝收到徐瑾曼微信是半小时后，脚后跟破了皮，她站不太稳，在边上木板台阶并腿坐着回消息。
徐瑾曼今天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去？
沈姝还好，还有一个镜头
沈姝看了眼脚后跟，服装出了问题，她准备的鞋搭不上，只能换了一双剧组的。一整天都在打脚。
徐瑾曼秒回我在和合作商吃饭，让周沛去接你？
昨晚有些失眠，早上起来有点累，所以今天是打车来的。
沈姝想了想，周沛是徐瑾曼的助理又不是她的，总来接她也不太好，而且这个点了。
便拒绝了。
等了会儿徐瑾曼就没再回，沈姝站起身，准备去后台找个创可贴。
刚到后台就听到里面的议论。
“我早说了沈姝不简单，你们还不信，这下爆出来了吧？”
“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进的剧组，我就说她怎么可能把人家谭洁那么专业的演员比下去。唉，咱们这戏的名声都快被她毁了！”
“那辆白色的宾利整个北城没几辆，这是抱到大腿了，真恶心，每天还在我们面前装高冷。”
“对的，说不定还是公交车，太恶心了。”
沈姝把门一推，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哒哒’作响，落在里面几人的心坎上。
沈姝冷冷道“台词说的磕磕绊绊，舌根倒是嚼的顺畅，继续啊，当着我的面说，不是很解恨？”
沈姝和她们不一样，她到底在沈氏做过掌过权。
那种气场不是演戏能演出来的。
她平时虽不跟这些人多打交道，但遇上也算和气，突然毫无预兆的撕破脸，屋里的人竟下意识没敢回嘴。
任小琪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做了还不让人说？你记不得我说过，少买点热搜，别以后成你的黑料……现在怎么样？这么快就翻车了，旗袍美人变成旗袍公主了。”
有个人低声道“沈姝，你还没看微博吧？快看看吧。”
沈姝眉心微蹙，她很久没登微博了。
拿出手机后蔡莹的微信也跳了出来，她没去看，先去看微博消息。
文娱榜
旗袍美人翻车
旗袍美人进出夜店狂欢，警察
点进去。
娱乐头条旗袍美人上豪车美人翻车近日因为颜值被大家认识的旗袍美人，深夜现身‘帝豪’，被警察盘问。先前气质美人的形象一落千丈，网友爆料，曾在公主套餐见过。值得一提的是，前不久有人拍到‘旗袍美人’上了一辆全市不超过三辆的豪车。
配图第一张，是沈姝在帝豪楼下和警察说话的照片。
第二张则是在影视基地门口，她上车的照片。
正是徐瑾曼那辆白色宾利。
沈姝捏着手机，目光落在底下的评论，饶是她见过人心险恶，见过商场狠辣手段，却没有见过这么多恶毒的话。
她很难想象打出这些字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仅仅两张照片而已，甚至还不是真实的，就凭着几句博主莫须有的话，便把她骂成这样……
她有些失落，又有些看透。
也没什么，她也不是经历不起。
只不过是她最近遇到的温柔多了些，所以忘了这个世界，大部分本来就是这样的。
“准备，准备！”
场务过来喊人准备拍摄。
到了片场，沈姝从周围人递来的眼神能看到，里面有不屑、厌恶还有幸灾乐祸。
任小琪就位后，不太情愿道“导演，你还让她拍啊？不换人吗？万一因为她这个剧播不了怎么办？”
有人在边上附和。
“是啊，都有人开始骂剧组，骂导演了。”
“选角导演不是走了吗？不知道收了多少钱呢？”
声音很低，却是沈姝能听到的程度。
沈姝看向导演，真诚道“抱歉导演，给大家添麻烦了，但那些都是假的，我保证不会影响到剧组。”
导演倒没说什么，毕竟童嘉早早打过招呼，这位后面是有金主的，这部剧能顺利拍出来也是因为这个金主及时救场的缘故。
虽然当初他也不看好这种关系户，但沈姝确确实实是试戏试进来的，靠的是本事。
导演摆摆手“准备吧。”
只是一个对话镜头，是杀手夜莺准备杀死女配v时，与同伴的一次对话。
拍了两次，二十分钟时间拍完。
沈姝拿着包离开片场时，身边都是低语，也有人来询问和安慰，她能感觉到。
她们只是想从她的状态和回答里，确认她就是网上说的那种人。
沈姝不去想这些。
这个点拍戏的剧组不算很多，但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车。
走出影视基地，她的步子顿住，徐瑾曼抱着胸靠着白色宾利的车门，看到她后歪了下脑袋，冲她微微一笑。
徐瑾曼看了眼她走路姿势，上前“脚怎么了？”
沈姝“破了点皮，没事。”
上了车，沈姝问“你不是说要和合作商吃饭么？”
“嗯，美莱珠宝的秦总。”也是上次她们去的那家珠宝店的创始人。
沈姝点点头，猜测道“你看到热搜了？”
徐瑾曼瞧了瞧她，说“看到了。”
“对你有影响吗？”沈姝道“经纪人说晚点会来家里商量一下，到时候看怎么澄清。”
“不用考虑我，我不会有任何影响，不，有影响……”
沈姝一顿，看过去“你说。”
徐瑾曼说“你要是心情不好，我可能也会心情不好。这就是唯一的影响。所以，你别想那么多。”
沈姝睫毛轻轻颤动，惯常冷淡的神情在徐瑾曼认真的目光中松动，除了外婆，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谢谢你。”
她真诚道。
徐瑾曼启动车，问道。
“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虾？”
“我说你想吃什么。”
“虾。”
“……好吧。”
晚上八点，童嘉上楼。
沈姝开的门，给她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坐到沙发后，徐瑾曼从洗手间出来。
二人打了照面，沈姝刚要介绍，童嘉道“长话短说，早点商量我好早点安排。你先把帝豪的情况跟我说一下。”
沈姝大概说了那晚情况，没有详细，只说是为了找人才去的。
沈姝道“那张图过，当时周围还有警戒线。”
童嘉点点头“那只要有第二张照片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帝豪门外应该有监控，威胁一下拍个监控照片，这个徐总最拿手了，是吧？”
徐瑾曼刚把手里的冰红茶递过去“……？”
沈姝听着童嘉熟悉的语气，稍稍一怔。
尤其那罐冰红茶，今天早上签合同是她和童嘉的第一次见面，她在童嘉办公室也看到了冰红茶。
他们认识？
徐瑾曼道“这个好办，但就这么放出去，水花太小。”不够狠。
童嘉“当然，沈姝这个黑料热搜来的太突然，更像是被人恶意买的，我的建议也是先按住不动，等她蹦跶两天，看她还有什么花招，咱们再一起收拾。刚刚起步，虽然是黑热搜，但也是热搜嘛，话题对一个新人来说，也挺重要。”
虽然听起来不太光彩，但这是当下的现实。
认真演戏很好，却还不够，营销是无可避免的。
沈姝稍稍思忖，如果只是涉及她一个人，这个建议她是认可的。
她听到徐瑾曼道“我同意。”
沈姝说“你爸妈那边，你怎么应付？”
她这边有这样的黑料，那些知道她们结婚的人，一定会对徐瑾曼有影响，尤其是徐家。
徐瑾曼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能处理。”
“那就这么定了。就是你这两天就别看微博了，委屈肯定是要受一点的。”童嘉说道“过了这两天，不对，两个月吧，我还你大红大紫！”
沈姝唇角轻弯“我只是想简简单单演戏而已，没想那么多。”
“你不想，有人替你想。行了，我走了。”
说话间朝徐瑾曼暗暗挑了个眉头。
徐瑾曼喝着水，懒得打理。
沈姝起身准备送人，徐瑾曼道“我送吧，顺便下楼拿个东西。”
沈姝默了一缓，没说什么。
徐瑾曼把童嘉送出去，等电梯时，徐瑾曼道“你悠着点。”
“……这我怎么控制，你在家别让她看手机，片场就没办法了，她明天还有一场戏呢，肯定是要听点难听话的。”
童嘉道“要么你来片场自己看着呗。”
电梯在二楼一直不动。
“有件事我得夸夸你。”
“？”
童嘉凑近徐瑾曼道“徐老师，你教的可太棒了，我女……”
话音未落，身后响起脚步声，沈姝拎着垃圾袋走过来“你顺便扔一下垃圾吧。”
“哦，好。”徐瑾曼接过，看着沈姝面色淡淡的转身。
上楼后，沈姝在洗澡，徐瑾曼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十几分钟后沈姝穿着居家睡衣出来，缎面的，纽扣扣到锁骨上，徐瑾曼忽地想起她锁骨下方的那个x纹身。
沈姝不太喜欢穿露锁骨的衣服，好像就是为了盖住那个纹身。
“看什么？”
徐瑾曼回神“你头发湿了。”
沈姝摸了下后面，稍有一点湿润“你和童嘉认识？”
徐瑾曼一怔“她没跟你说？”
签约的时候她就想到了，沈姝肯定会知道她们认识，这点也不需要隐瞒，只要沈姝不知道是她在背后投资就行。
沈姝“没有。”
徐瑾曼说“之前就认识，你签约之后她也跟我说过，她能力挺强的。”
“嗯。”沈姝从冰箱拿了一瓶饮料，打开喝了一口“徐老师，我有点好奇。”
“什么？”
徐瑾曼反应，徐老师？
沈姝看过去，神色平静，认真问“我不是故意，只是刚好听到她夸你，所以好奇你教的什么？”
徐瑾曼缓缓挑起半边眉头，这给她问不会了。
她还是很自然答“就教了点东西。”
所幸沈姝不是一个会追着问的人。
沈姝“什么东西？”
“……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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