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有不忍
言闵弦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他对着任何人都可以狠下心，却没办法狠心对待她。
管家快步走了出去，天色渐晚，夫人已在门外跪了半个时辰，无论冯嬷嬷如何劝说，洛汐兰依旧跪着，嬷嬷无奈也只能在一旁跪着，洛汐兰求郡王，嬷嬷求她。
“夫人，郡王让您回去，他应下了。”
管家走出房门离她不到一丈时停住脚步双膝跪地，头微低着。
洛汐兰原本没有血色的脸瞬间有了一丝活力，她什么筹码都没有，唯一能当作筹码的只有她自己。
冯嬷嬷用力扶着她站起来，跪了一个时辰，腿早已发麻，她刚站起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洛汐兰躺在床上半个时辰就醒过来，她强撑着自己起来半躺着。
“夫人，醒了，饿了没，老奴端了粥过来。”冯嬷嬷走到她跟前。
“嬷嬷，雪姬她们怎样了？”
洛汐兰刚看到冯嬷嬷就着急问她们的情况。
“雪姬明天送去东屿岛，她没受什么苦，芸姬怕是活不过今晚了，他们对她动了大刑，老奴去见了她，帮她换了一身新衣，想着她走的时候不至于浑身脏兮兮。”
冯嬷嬷眼框闪着泪花，觉得挺可惜的，小小年纪却要承受这么多的苦难。
“要送去东屿岛？”
洛汐兰甚是惊讶，去那里雪姬的人生也就毁了，东屿岛是流放罪犯的栖息地，无论男女都集中在一个村庄里，那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四周都是海，进去的人这辈子是无缘再踏进中原了，这比死还要折磨人。
“夫人，您已尽力了，这是她的命，她该是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冯嬷嬷劝说着。
“可是，她去了那里比死了还要让人痛苦，我救了她的命，却害了她后半辈子，嬷嬷，她才十三岁。”
洛汐兰看向嬷嬷，豆大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手背。
“夫人，郡王决定的事，您是改变不了的，她们犯下的错理应要承担后果，是死是活今后就看她的造化了。”
“不行，我要去见郡王，他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待雪姬和芸姬，她们还是个孩子，芸姬更是身不由己，她们，她们……”
洛汐兰掀开被子正想站起来，头有些晕，幸亏在一旁的嬷嬷及时扶住她。
“夫人，您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先躺着，现在郡王是不会见您的。”
洛汐兰瘫坐在床沿上，事到如今，她已无能为力，该求的她也求了，该做的她也做了，只是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洛汐兰一夜未眠直到清晨时才渐渐入睡，午时，和煦的阳光散满整片院子，春天已至，下了一段时间的绵绵细雨，今日终于见晴了，洛汐兰醒来后一直躺着，不吃不喝，也不言语，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夫人，该喝药了，夫人，身子要紧，您再伤心难受也要吃点东西。”
冯嬷嬷端了粥过来，她一口都没吃，端了药过来也是一口也没喝。
“嬷嬷，芸姬她…怎样了？”
洛汐兰忽然开口问道，声音嘶哑，昨晚定是哭了许久。
“昨夜亥时便去了，留了一句话给您，她说对不起，下辈子再还您的恩情了，昨晚管家就命人抬出去火化了，等哪天挑个有风的日子把她的骨灰撒了，这是她最后的遗愿。”
洛汐兰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对于离别她早已习惯，尤其是生死离别，那场动乱，她送走了所有至亲的人，也被最为敬重的师兄伤得遍体鳞伤，泪水早就在逃亡的那年里哭干了，或许无影中她早已把雪姬和芸姬当做亲人了，如今她们的离去她才这般的心痛。
“夫人，别哭了，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半点不由人，您身子不好，得好好养着，把药喝了，可好？”冯嬷嬷耐心劝说。
洛汐兰并没有理睬她，哭累了昏睡了过去。
戌时，洛汐兰醒来后就一直靠在床角边上，冯嬷嬷一直在劝说着，但洛汐兰还是滴水未进。
言闵弦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走到床沿边上坐了下来，他一副冷如冰霜的模样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怎么？你是想随她去了还是想示意你的不满。”
洛汐兰什么也不言语，也没看向他，她现在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靠着那一口怒气支撑着自己，见她没理会，言闵弦有些恼火。
冯嬷嬷这时端了一碗药和粥进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看了一眼言闵弦，也不敢久留连忙退了出去。
“先喝点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言闵弦看向她语气软了下来。
洛汐兰把头转向另一边，她不想吃也吃不下，她心里难受得如针扎似的，每呼一口气都疼痛难忍。
“兰儿，先吃点东西，再把药给喝了。”
言闵弦忍着怒火不发，他把药端到她面前。
她依旧没理会他，言闵弦眉头紧皱，软的不行怕是要来硬的，他伸过手捏住她的下巴转向他，左手拿起一碗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靠近她，用嘴把药灌近她的嘴里，洛汐兰用力挣扎着，但她的手被言闵弦紧抓着，根本使不上力气，他一口接着一口灌进她的嘴里。
“嗯…放开我…我不喝。”
洛汐兰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但也无法挣脱得了。
终于言闵弦松开了她的双手，刚松开洛汐兰便捶打着他的胸口，他不阻拦任由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她们呢？您怎么可以这么的残忍。”
洛汐兰哭喊着把仅有的力气都发泄出来。
“我残忍？洛汐兰你凭什么说我残忍，她们要害的人是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只觉得她们可怜，你要知道万一她们成功了，死的可是我。”
洛汐兰一下子愣住了，她确实是从没想过一旦芸姬取得了她想要的情报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只想护着她们却不曾关心他，不知他所面临的危机。
“但凡你心里有我那怕一点丁，你都不会为了她们这般对我，你可为我想过。”
言闵弦才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就连那两个丫头都比不上，她从没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考虑过，念的，想的都没别人。
“我……”
洛汐兰一时语塞，不曾想过他们会走到这般地步，她喜欢了十年的少年郎，从年少到成年，她的人生轨道有一半与他有关。
“在你的心里我是连你身边的丫头都比不上，那我们当初的情意算什么，洛汐兰，我爱了你十年，比起她们，我更像局外人。”
“少主，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我只是，只是我没办法再如从前那样把你当成了我的全部，但我心里一直都有您。”
言闵弦有些深情的看着她，她总是有办法来折磨他，可是他也拿她没办法，自幼就与她相识，他深知她的性情，一旦拗起来总要有一方服软才行。
经过那件事情后，他们是再也回不去了，但也总不能这样的相互折磨，洛汐兰是真心想往后与他白头相守，哪怕前面的路铺满了荆棘，她还是想走向他。
“把粥趁热吃了。”言闵弦端起粥递到她的跟前。
“我不饿。”洛汐兰推开他的手。
“你还想我用嘴喂你？”
言闵弦放下手中的碗，慢慢靠近她。
“你……”
言闵弦用力吻着她，把她禁锢在他的怀里，他腾出一只手解开她的衣带，沿着唇一路往下吻，洛汐兰把仅有的一丝力气用尽后已瘫软在他的热吻里。
言闵弦松开她微喘着，而洛汐兰则大口喘着气，他额头顶在她的额头上，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对于你，我有的是方法，只是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兰儿，有些事情做了只会适得其反，什么事情该做的什么事情不该做的你要考虑清楚，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由着你。”
洛汐兰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他喊了她兰儿，她知道这是他妥协的意思，她的男人即使埋怨她，即使再不情愿他还是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因为他心里有她。
言闵弦松开她后直接就离去，房间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他今天有些反常，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内疚又像是不舍，即使他隐藏得很深，在她的面前还是露出了一丝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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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快步走了出去，天色渐晚，夫人已在门外跪了半个时辰，无论冯嬷嬷如何劝说，洛汐兰依旧跪着，嬷嬷无奈也只能在一旁跪着，洛汐兰求郡王，嬷嬷求她。
“夫人，郡王让您回去，他应下了。”
管家走出房门离她不到一丈时停住脚步双膝跪地，头微低着。
洛汐兰原本没有血色的脸瞬间有了一丝活力，她什么筹码都没有，唯一能当作筹码的只有她自己。
冯嬷嬷用力扶着她站起来，跪了一个时辰，腿早已发麻，她刚站起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洛汐兰躺在床上半个时辰就醒过来，她强撑着自己起来半躺着。
“夫人，醒了，饿了没，老奴端了粥过来。”冯嬷嬷走到她跟前。
“嬷嬷，雪姬她们怎样了？”
洛汐兰刚看到冯嬷嬷就着急问她们的情况。
“雪姬明天送去东屿岛，她没受什么苦，芸姬怕是活不过今晚了，他们对她动了大刑，老奴去见了她，帮她换了一身新衣，想着她走的时候不至于浑身脏兮兮。”
冯嬷嬷眼框闪着泪花，觉得挺可惜的，小小年纪却要承受这么多的苦难。
“要送去东屿岛？”
洛汐兰甚是惊讶，去那里雪姬的人生也就毁了，东屿岛是流放罪犯的栖息地，无论男女都集中在一个村庄里，那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四周都是海，进去的人这辈子是无缘再踏进中原了，这比死还要折磨人。
“夫人，您已尽力了，这是她的命，她该是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冯嬷嬷劝说着。
“可是，她去了那里比死了还要让人痛苦，我救了她的命，却害了她后半辈子，嬷嬷，她才十三岁。”
洛汐兰看向嬷嬷，豆大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手背。
“夫人，郡王决定的事，您是改变不了的，她们犯下的错理应要承担后果，是死是活今后就看她的造化了。”
“不行，我要去见郡王，他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对待雪姬和芸姬，她们还是个孩子，芸姬更是身不由己，她们，她们……”
洛汐兰掀开被子正想站起来，头有些晕，幸亏在一旁的嬷嬷及时扶住她。
“夫人，您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先躺着，现在郡王是不会见您的。”
洛汐兰瘫坐在床沿上，事到如今，她已无能为力，该求的她也求了，该做的她也做了，只是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洛汐兰一夜未眠直到清晨时才渐渐入睡，午时，和煦的阳光散满整片院子，春天已至，下了一段时间的绵绵细雨，今日终于见晴了，洛汐兰醒来后一直躺着，不吃不喝，也不言语，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夫人，该喝药了，夫人，身子要紧，您再伤心难受也要吃点东西。”
冯嬷嬷端了粥过来，她一口都没吃，端了药过来也是一口也没喝。
“嬷嬷，芸姬她…怎样了？”
洛汐兰忽然开口问道，声音嘶哑，昨晚定是哭了许久。
“昨夜亥时便去了，留了一句话给您，她说对不起，下辈子再还您的恩情了，昨晚管家就命人抬出去火化了，等哪天挑个有风的日子把她的骨灰撒了，这是她最后的遗愿。”
洛汐兰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对于离别她早已习惯，尤其是生死离别，那场动乱，她送走了所有至亲的人，也被最为敬重的师兄伤得遍体鳞伤，泪水早就在逃亡的那年里哭干了，或许无影中她早已把雪姬和芸姬当做亲人了，如今她们的离去她才这般的心痛。
“夫人，别哭了，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半点不由人，您身子不好，得好好养着，把药喝了，可好？”冯嬷嬷耐心劝说。
洛汐兰并没有理睬她，哭累了昏睡了过去。
戌时，洛汐兰醒来后就一直靠在床角边上，冯嬷嬷一直在劝说着，但洛汐兰还是滴水未进。
言闵弦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走到床沿边上坐了下来，他一副冷如冰霜的模样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怎么？你是想随她去了还是想示意你的不满。”
洛汐兰什么也不言语，也没看向他，她现在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靠着那一口怒气支撑着自己，见她没理会，言闵弦有些恼火。
冯嬷嬷这时端了一碗药和粥进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看了一眼言闵弦，也不敢久留连忙退了出去。
“先喝点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言闵弦看向她语气软了下来。
洛汐兰把头转向另一边，她不想吃也吃不下，她心里难受得如针扎似的，每呼一口气都疼痛难忍。
“兰儿，先吃点东西，再把药给喝了。”
言闵弦忍着怒火不发，他把药端到她面前。
她依旧没理会他，言闵弦眉头紧皱，软的不行怕是要来硬的，他伸过手捏住她的下巴转向他，左手拿起一碗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靠近她，用嘴把药灌近她的嘴里，洛汐兰用力挣扎着，但她的手被言闵弦紧抓着，根本使不上力气，他一口接着一口灌进她的嘴里。
“嗯…放开我…我不喝。”
洛汐兰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但也无法挣脱得了。
终于言闵弦松开了她的双手，刚松开洛汐兰便捶打着他的胸口，他不阻拦任由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她们呢？您怎么可以这么的残忍。”
洛汐兰哭喊着把仅有的力气都发泄出来。
“我残忍？洛汐兰你凭什么说我残忍，她们要害的人是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只觉得她们可怜，你要知道万一她们成功了，死的可是我。”
洛汐兰一下子愣住了，她确实是从没想过一旦芸姬取得了她想要的情报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只想护着她们却不曾关心他，不知他所面临的危机。
“但凡你心里有我那怕一点丁，你都不会为了她们这般对我，你可为我想过。”
言闵弦才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就连那两个丫头都比不上，她从没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考虑过，念的，想的都没别人。
“我……”
洛汐兰一时语塞，不曾想过他们会走到这般地步，她喜欢了十年的少年郎，从年少到成年，她的人生轨道有一半与他有关。
“在你的心里我是连你身边的丫头都比不上，那我们当初的情意算什么，洛汐兰，我爱了你十年，比起她们，我更像局外人。”
“少主，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我只是，只是我没办法再如从前那样把你当成了我的全部，但我心里一直都有您。”
言闵弦有些深情的看着她，她总是有办法来折磨他，可是他也拿她没办法，自幼就与她相识，他深知她的性情，一旦拗起来总要有一方服软才行。
经过那件事情后，他们是再也回不去了，但也总不能这样的相互折磨，洛汐兰是真心想往后与他白头相守，哪怕前面的路铺满了荆棘，她还是想走向他。
“把粥趁热吃了。”言闵弦端起粥递到她的跟前。
“我不饿。”洛汐兰推开他的手。
“你还想我用嘴喂你？”
言闵弦放下手中的碗，慢慢靠近她。
“你……”
言闵弦用力吻着她，把她禁锢在他的怀里，他腾出一只手解开她的衣带，沿着唇一路往下吻，洛汐兰把仅有的一丝力气用尽后已瘫软在他的热吻里。
言闵弦松开她微喘着，而洛汐兰则大口喘着气，他额头顶在她的额头上，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对于你，我有的是方法，只是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兰儿，有些事情做了只会适得其反，什么事情该做的什么事情不该做的你要考虑清楚，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由着你。”
洛汐兰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他喊了她兰儿，她知道这是他妥协的意思，她的男人即使埋怨她，即使再不情愿他还是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因为他心里有她。
言闵弦松开她后直接就离去，房间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他今天有些反常，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内疚又像是不舍，即使他隐藏得很深，在她的面前还是露出了一丝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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