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师兄解战袍[4]_心梗选手[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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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师兄解战袍[4]

  阅书阁“我也憋不住了。”

  “咱们站远些,别滋脚上。”云清淮把姜临川往后拉了拉。

  姜临川退了几步,也脱了裤子。

  “看谁尿的远。”云清淮率先出击,姜临川紧随其后。

  两人战势如火如荼,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师弟,你真的很不错。”云清淮表示认可。

  “师兄,你也不赖。”

  两人相视一笑。

  “你们在干什么?”背后突然传来玄微真人的声音。

  姜临川一惊,猛然收好作案工具。

  来了来了他又来了!无处不在的玄微真人又出现了!

  “师父,我们在用童子尿杀鬼。”云清淮挺直腰板,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玄微真人沉默。

  最近一直有人在窥伺他们,今天他终于找到了这个人,并将其重伤,可惜被他逃了,这会儿找到,本要带走审问,现在突然下不了手。

  “可恨……不如将我杀了干净,为何辱我至此?”

  那披头散发的东西忽然发出微弱的声音。

  “师父,他是活的。”云清淮惊异。

  “下次不许夜里出门,遇到危险怎么办?”玄微真人皱眉。

  “师父,我们没找到你,怕你遇到危险,才出来看看……”姜临川关切的望着玄微真人,墨黑的瞳里满是信赖和关怀。

  “临川不用给你师兄研墨了,早些休息吧。”玄微真人心里一软,语气也温和下来。

  “师父,我也是……”

  “你再加二十卷。”玄微真人扫了一眼云清淮,发现他裤子还没穿好,不忍直视。

  “师父,师父,师父……我不知道这是个人啊……师父……我真的不知道……”

  云清淮试图抢救一下自己,刚要追上去,玄微真人止步,回头吩咐

  “清淮,把地上那个人弄回去。”

  玄微真人看向姜临川时,宛如春风化雨,声音无比温柔,

  “临川,为师牵你,小心些,别踩空了。”

  云清淮愣住。

  我也想牵师弟啊!之前来的时候我怎么没有想到?不愧是师父,果真聪明睿智!

  前头玄微真人已经牵着姜临川往回走了。

  姜临川回头向云清淮招手。

  “师兄,快点走,别落下了。”

  云清淮心里暖暖的。

  嫌弃的看着地上的人,皱眉,勉强找了点干净地方,半拖着往山下走。

  “真臭!”云清淮低声感慨。

  被拖行在山路上的人吐了口血,强撑着道

  “你……你……杀了我……吧……”

  “会说话怎么不早点说?”云清淮嫌弃道。

  “……”之前打算伺机而动,偷袭,谁能想到这两个孩子根本不蹲下来看,反而站得远远的,还一起撒尿。

  士可杀不可辱。

  可恨。

  并没走多远,很快就回了道观。

  玄微真人洁癖严重,让云清淮把那人洗洗干净。

  云清淮便把人给扒得干干净净。

  至于那点微弱的反抗,被无视。

  “师父,好像是个女人,怎么和我们长得不一样……”云清淮惊诧,

  玄微真人被引过去看,皱眉道

  “原来是位公公。”

  “师父,这就是太监吗?”姜临川好奇极了,要探头去看,被玄微真人捂住眼睛拉到一边。

  “小孩子不要看。”

  “临川,你先回去睡吧。”玄微真人不想让姜临川看到血腥画面。

  姜临川试图偷看,被玄微真人点穴后抱到床上,还细心的掖好被角。

  他竖起耳朵听,什么也没有听到,没多久就睡着了。

  云清淮仍然留在那里,拖着那位公公去野外。

  玄微真人几根银针下去,那位公公痛苦至极,口不能言,开始挣扎、扭动,双目爆凸,向云清淮投以祈求的眼神。

  玄微真人神色漠然,淡淡道

  “仔细想想要说什么,我就给你个痛快。”

  “这座山里有个蛇窟,要是你什么都不愿说,就去给它们加餐,省得我销尸灭迹。”

  云清淮在旁边看着,不发一言。

  玄微真人不仅内力深厚,还擅长许多偏门。一手飞针刺穴之术,出神入化。

  玄微真人爱干净,不想被溅一身血,只往人身上最痛苦的位置扎针。

  偏偏这样疼痛,连昏过去都不能。

  只至那人意识崩溃,神智模糊,玄微真人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主子是谁?”

  “不知道。”

  “谁派你来的?”

  “昭灵公主。”

  “让你做什么?”

  “刺杀姜临川。”

  云清淮听到这里,眼神一凝。

  “事成之后如何行事?”玄微真人继续问。

  “回将军府待命。”

  “不成?”

  “自尽。”

  玄微真人又问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彻底把这人掏干净,才看向云清淮

  “杀了他。”

  玄微真人丢出一把匕首。

  云清淮接过,出鞘,蹲下来。

  玄微真人以为他无法下手,便道

  “这只是第一个,往后还会有更多人想要他的命。”

  “他们的目标不只是临川,还有你、我、秦川侯。只要我们松懈片刻,就会有人前仆后继冲上来。”

  “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不是,我只是想多捅他几下。”

  云清淮笑了笑,眼睛微弯,与姜临川笑起来时的弧度相近,温和纯良,如翩翩君子,手下毫不留情,一次又一次握着利刃,刺入对方脏腑。由于玄微真人封了那人的穴道,没有声音传出来,血液喷溅,染红云清淮穿的素色道袍。他半张脸上都是零碎的血点,随手拿袖子擦了擦。

  “把他的头割下来,防止诈尸。”玄微真人嘱咐。

  “我知道了。”

  匕首并不顺手,云清淮废了老大劲,忽然一颤,提着不停滴血的人头,跑得老远,稀里哗啦吐了起来。

  太恶心了。

  那种双手被温热液体包裹的感觉,还能感受对方身体的挣扎、颤动,听到血液加速流动的声音。

  这和杀鸡、杀鸭不同。

  云清淮吐了很久,低头看到自己手里的人头,又吐个没完,也没丢开。

  回头,玄微真人侧坐在附近一颗大树上,道袍纷飞,恍如仙人。

  “师父。”云清淮有些惧怕,还有些委屈。

  “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该担起重任来。又不是屠戮无辜妇孺,何必放不下?”

  “今日尚且有时间让你吐,来日勿作此态。”

  “日后临川还要上战场杀敌,那时刀剑无眼,血流漂杵,你生出怜悯之心,只会死的更快,还会拖累己方,届时,谁来为你收尸?”

  “师弟……师弟不用去。我去就好。我去帮姜伯伯打仗。”

  云清淮抹了把眼泪,想不出姜临川站在血泊里的样子。

  “你有勇无谋,也就一把子力气。”玄微真人眼神中有些嫌弃意味。

  “那我学兵法。”

  “诸法相通,都不能落下。”玄微真人从树上下来,用瓷瓶倒了一些粉末在那具尸体上。

  那是深山地底某种植物,研磨成粉后仍然是活的,一沾血肉就会迅速繁殖,但不能见光,太阳一晒,就融在土里。这东西在晚上用来处理尸体很方便。

  “我知道了。”云清淮陡然觉得肩头的担子重了起来。

  他在山上长大,很少下山,也知道秦川侯多次抵御外敌来犯,战功赫赫。

  可作为秦川侯的独子,姜临川却生活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若非如此,秦川侯也不会把姜临川送来雁荡山。

  外人只说皇恩浩荡,秦川侯一把年纪,还能尚公主,谁知其中龃龉。

  云清淮跟在玄微真人身后,步子沉重。走到山泉附近,用木桶冲去身上的血迹。他学武已得几分火候,体质很不错,便用内力烘干水汽,秉烛回房,姜临川已然睡熟,微微皱眉,梦里也像在生气。

  师弟瘦了一些,来时还有双下巴,如今清减了,好像高了寸许。

  云清淮蹲在床边看了会儿,烛泪烫到手才惊醒。

  云清淮心中发狠,以后要把所有试图伤害师弟的人都杀掉。

  ……

  “昨天那个人是谁派来的?”

  “是不是昭灵公主?”

  姜临川一醒就问云清淮。

  “师弟真聪明,正是那女人,坏得很。”云清淮总是很温和,第一次在姜临川面前露出嫌恶的表情。

  姜临川没说什么,他曾经和昭灵公主打过照面,没让对方占到半点便宜。

  姜临川没问昨天那人的死活,云清淮也没说。

  姜临川洗漱时,云清淮非常自觉的帮他把被子叠好。

  如今姜临川自己练出了内力,不用玄微真人再引导。玄微真人得空,在边上教云清淮学兵法,姜临川也听了一耳朵。

  等玄微真人教完云清淮,再教姜临川医术。

  “明面上是医术,其实大多是些毒物,调配后可以杀人,也能救人。千万不可滥用。”

  “师父放心吧,我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毒。”姜临川郑重保证。

  玄微真人眼中多了笑意,看姜临川时总很温和。

  比起姜远之,姜临川简直太讨人喜欢了。难以想像,姜远之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生出这么好一个儿子。京城中那些流言着实可恶,姜临川这样乖,怎么会天天打人呢?

  云清淮背着令他头大的书,不时看一眼姜临川。

  “师兄,我陪你。”

  姜临川背完他自己的医书,再背兵法。

  云清淮心中欣慰,师弟对我真好,还特意陪我一起。

  同样的时间,姜临川看两遍就能背出来,云清淮就记住了两句。

  玄微真人眼神渐渐怪异起来,看云清淮就像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

  “清淮,专注些。”

  “是。”

  姜临川又背完一本。

  云清淮翻了翻厚厚的书,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在姜临川来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傻,如今第一次直面真相,心如刀割。

  难道我真是个傻子吗?

  “啪。”

  戒尺敲在云清淮手背上,打出一片红印子。

  “又出神。”玄微真人皱眉。

  云清淮继续背。他不想做个有勇无谋之人。

  一整天都被课程挤满,直到晚上,才有空隙交谈。

  “那个风月庵,后来怎么样了?”

  被繁重的学业榨干所有活力的云清淮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悄悄问姜临川。

  “师父会偷听我们讲话,不讲了。”姜临川也很疲惫。

  不管在哪里都逃不开学习的魔爪,或许这就是生活。

  林霁怨气值加10

  姜临川一惊,没想到玄微真人真的在偷听!

  “真的吗?不会的,师父又不是那些爱八卦的老太太,怎么可能听我们说话呢?”

  云清淮浑不在意。

  “师父这样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以同老太太相比较?师父整日为我们劳心劳力,现在一定休息了吧,我明天要好好表现,不惹师父生气。”姜临川义正言辞。

  “师父觉少,据说吃了山里的灵药,已经有了两甲子的修为,平时精力充沛,一整晚只睡一两个时辰。师父看起来什么都知道,是因为他晚上不睡觉。我们睡觉的时候,师父还在学,所以才这么厉害。”云清淮悄悄给姜临川透玄微真人的底。

  “像我,也不算特别笨,只能说一点点笨,算是正常人,以两条腿的速度在学习。师弟冰雪聪明,以千里马的速度学习,而师父,他直接背生双翼,扶摇直上九万里。”云清淮叹了口气。

  “师兄,你一点也不笨。你武功很好,学什么都快。”姜临川安慰他。

  “师父说这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和山里的熊瞎子一样。”云清淮有些丧,有点找不到方向。

  “师兄你虽然不像师父那样完美无暇、文武双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也有自己擅长的地方。”姜临川继续给云清淮灌鸡汤。

  我们的目标是,养好每一只肥羊,让肥羊身心健康,全面发展。

  在姜临川的注视下,云清淮忽然空前膨胀起来,开始揭短

  “其实师父厨艺可差了你知道吗?”

  “我很小就跟师父上山了,只能吃师父做的饭菜。一直不觉得难吃,直到有一天,下山,在一个大婶家里吃了一顿,惊为天人,我甚至以为大婶是隐世的厨神。后来又去酒楼吃了一顿,我又惊为天人……原来那个大婶不是厨神,只是普通,主要是师父的厨艺太差了,大婶家里的猪食我尝了一口,都比师父做的饭好吃。”

  “师父只会煮,什么都放进锅里煮,胡乱加点东西,还让我吃完。”

  “后来我学会了站在凳子上炒菜做饭,总算活下来了……”

  “师父还不认识路,每次下山都带着地图,我要是不和他一起走,他要问很多人才能找回来。”

  姜临川也不知道玄微真人走没走,他猜玄微真人没走。不禁心疼起眉飞色舞的云清淮。

  玄微真人愣是没出声,为了以防万一,姜临川不时爆夸一顿玄微真人。

  云清淮一直说到姜临川睡着才停下。

  翌日,云清淮头顶一碗茶过梅花桩,茶泼了赏戒尺十下。

  他跑了数十个来回,微微晃动一下,茶就会泼出来,双手被打成猪蹄。

  晚上,姜临川给云清淮的猪蹄手上药。

  云清淮双眼亮晶晶的,小声说

  “师弟你对我真好,师父以前打完我,上药的时候都用很大劲,说这样才长记性。”

  “你不要说师父的坏话,师父就不会打你了。”姜临川超小声。

  林霁怨气值加10

  嘶!姜临川心中倒吸一口冷气。

  玄微真人恐怖如斯!竟然每天晚上都听墙角!这么小的声音,他都能听见。

  “师弟多虑了,师父不是这么阴险小气的人。”云清淮爽朗一笑。

  姜临川突然觉得给云清淮上药有点浪费,反正明天云清淮还是要挨打的。

  “痛不痛?”姜临川问。

  云清淮点头。

  “痛你就长点记性。”姜临川语气虽凶,却捧起云清淮的手,轻轻呼气。

  早点好,早点好。

  明天早晨云清淮还要劈柴烧水做饭。

  温热的气息落在掌心,带来阵阵凉意,疼痛暂且消失。师弟浓密的睫毛垂落,如蝶翼,在云清淮心中划出涟漪。

  师弟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很疼惜我的,

  “师弟,你对我真好。”云清淮激动至极,双目含泪。

  姜临川愣住。

  云清淮未免也太……太……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感觉薅羊毛的镰刀都割不下去了。

  一点点细碎的好意,云清淮都这样满足。以后遇上坏人,岂不是被骗得连裤子都不剩?与其被其他坏人骗,还是让我来亲自动手的好,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肥羊不给外人薅。

  “师弟,你放心吧,我知道不让茶水撒出来的诀窍了,我明天一定不会再挨打。”

  云清淮笑容有点小得意。

  “师兄,你好厉害啊。”姜临川从善如流,夸奖云肥羊。

  云清淮瞬间飘飘然,有点找不着北。

  美梦+1+1+1+1……

  翌日,云清淮顶着茶碗,平稳踩过梅花桩,一滴都没洒出来。

  “不错。临川试试。”

  姜临川一怔,生活终于要对我这个无辜小猫咪下手了!

  “洒一次,戒尺十下,打清淮。”

  云清淮愣住,怎么师父还是打我?

  “不愿意?”玄微真人诧异。

  “愿意愿意,我皮糙肉厚,师父打我吧。”云清淮不在意的摆摆手。

  姜临川没有云清淮那种堪称变态的武学天赋,不仅茶水洒了,连茶碗都摔碎好几个。

  云清淮双手雪上加霜,猪蹄变得更加膨胀。

  “师父打我吧,不要打师兄。”姜临川主动伸手。

  云清淮心中无比温暖。

  师弟真的太乖了啊!狗剩乖崽!师兄爱你!

  “师父还是打我吧,我都数不清多少了,也不差这几十下。”

  云清淮挺身而出。ORG

  玄微真人见云清淮的手实在肿,看向姜临川的手。

  这一世姜临川养尊处优,就算来山上住,也没有干什么活,一切都由云清淮承包。双手伸出,十指修长,肌肤白皙莹润,仿佛美玉雕成,漂亮的不像话,而且柔若无骨,玄微真人根本无法狠下心打下去。

  “念在你们师兄弟情深,今日揭过。清淮的书要抓紧抄,否则这半年就别想下山。”

  “多谢师父。”

  云清淮双手包裹成厚厚的馒头样,姜临川切菜,做饭,云清淮用脚夹着柴火,艰难往灶里塞,看起来就像个残疾人。

  “我来。”玄微真人突然出现。

  “不了不了,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云清淮没法眼睁睁看着玄微真人烧火。

  并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让玄微真人这种“人间谪仙人”烧火,而是因为玄微真人根本就是个厨房破坏王,连火也不会烧,指不定会把灶给炸了。

  云清淮继续用脚烧火。

  姜临川略有些生疏,味道有的咸有的淡,但没有超出正常水平太多,云清淮连连夸赞,玄微真人这种平时惜字如金的人也说了声不错。

  “君子远庖厨,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

  “师兄你不是君子?”姜临川觉得云清淮比自己更像个君子。

  “不是,临川是小君子,我是匹夫。”云清淮眉眼弯弯,笑意温煦。

  “师兄长得这样好看,当然是君子。那种五大三粗,呆头呆脑,像我家那个老兔崽子那样的,才是匹夫。”

  姜远之怨气值加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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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姜临川一惊,老兔崽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和玄微真人一样,也开始偷听了,这是什么习惯?感觉得不到保障,有被冒犯到。

  连夜赶路,打算看看儿子的姜远之站在门口,心如死灰。

  不就是儿子吗?不要了。

  “师弟,你做的这碗竹笋炒肉真好吃。”云清淮舀了一大勺,小小吃了一口,再扒一大口饭。就是有些咸。

  什么?

  姜远之心中一惊!

  儿子下厨了!儿子做了吃的东西!我儿子居然学会做菜了!

  我从来没吃过一点苦的儿子,到底遭受了什么?是不是因为天天调皮被玄微管教得太狠,才会下厨?

  儿子做的菜什么味道?我也想尝一口!

  姜远之打开门。

  屋中三人提着筷子,端着碗,表情一致,看着姜远之。

  满脸写着“你来干什么”。

  “都在啊,吃着呢。”姜远之哈哈一笑。

  “要喝茶吗?自己倒。”姜临川下巴一抬,眼神扫向茶壶,那是昨天晚上的茶,还没来得及倒掉。想必姜远之赶路很辛苦,又爬这么高的山,非常热吧,喝点凉茶正好。

  姜远之心中太欣慰了。

  小兔崽子居然会主动提醒自己喝茶!

  而且也比他想像的好多了。

  姜远之本来以为儿子会顶着一张猪头脸,鼻青脸肿,眼神凶狠,随时都会跳起来咬人,没想到还是和京中一样白嫩可爱,看起来变乖了不少。

  看看那表情,端着碗,多乖巧,多讨人喜欢。

  “师父吃菜。”

  姜临川用公筷给玄微真人夹了一筷子青菜。就这碗菜味道最正常,不咸不淡。

  云清淮怨气值加10

  师弟怎么不给我夹?

  云清淮瞄向青菜,双手包裹起来,握着勺子,微微颤抖,弱小可怜又无助。

  “师兄吃菜。”姜临川也给他夹了一筷子。

  云清淮瞬间眉开眼笑。

  “咳咳。”姜远之咳嗽两声,怕姜临川不懂,主动说

  “我昨天晚上晚饭都没吃饭,连夜赶路过来……”

  “是准备给我还钱吗?”姜临川左手拇指和食指相触,微微搓动。

  “这……咱们是一家人,提什么钱不钱。”姜远之瞬间拘谨起来。

  “哦,想吃饭,自己去盛。”姜临川营业的笑容瞬间消失,表情冷淡下来。

  这一刻,玄微真人和云清淮心里都有种诡异的舒爽感,并且有种痛骂姜远之的冲动。

  你看看,你瞧瞧,临川是个多么好的孩子,以前都被你带成什么样了!

  姜远之也不生气,非常自觉,选了一个最大的碗。

  嘿嘿!尝尝儿子做的饭!看谁抢得过我!

  玄微真人对于姜远之的沙雕行为不置一言。

  反正姜临川住在山上,以后还吃得到。

  姜远之吃过宫中御厨做的菜,也在行军打仗过程中吃过石头一样硬的干粮,啃过草根树皮,却在今日,吃到了人生中最圆满的一顿饭。

  即使味道不怎么样,姜远之还是很投入,风卷残云般把碗里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姜临川露出老父亲看傻儿子的慈爱眼神,姜远之毫无所觉。

  玄微真人愈发怜惜姜临川,瞧,摊上一个不靠谱的傻爹,日子是多么难过啊。

  “我去洗碗。”姜临川起身,姜远之立马蹿起来,连忙道

  “我来我来。”

  姜远之没有姜临川说的那么夸张,“五大三粗”,“呆头呆脑”,其实是个身长八尺的昂藏男儿,身形高大壮实,面容俊美阳刚,不说话时,不怒自威,渊渟岳峙,当得起秦川侯之位。一说话就透出几分不着调,从来没有身为长辈的样子,十分不羁,言笑由心,豪爽风流。

  他把碗洗干净,去山上砍了几根竹子,削成竹篾,编制竹篮、竹椅、竹框。

  “你这么远来一趟就是为了做几个篮子?”姜临川在边上打下手,姜远之用竹子编了一只小狗给姜临川玩。

  “京中太闷了,出来透透气。”姜远之头也不抬,继续给云清淮编小狗。

  “这日子要挨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姜临川捧着下巴,长长叹了口气。

  “陛下要和戎夏议和了。”姜远之编小狗的手顿了顿。

  “百十年的血仇,岂能轻易放下?戎夏狼子野心,反复无常,陛下要是相信他们的话,迟早会被吃的连骨头也不剩。”姜临川漫不经心。

  “我们都知道这个道理,陛下不知道。”

  “人傻自有天收。”姜临川并不放在心上。

  姜远之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这点事还打不倒他。

  “我听玄微说有人要刺杀你,怕你吓到,特意过来看看。”

  “有师父在,你放心吧。”姜临川笑了笑。

  姜远之心里巨酸。

  呵,就知道师父师父师父,不知道亲父吗!

  “我带了个人过来,以后会暗中保护你。”

  “平时你不用管他,遇到危险时他会出来。”

  姜远之向林间招了招手。

  “姜承影见过少主。”

  一道黑影闪出,单膝跪在姜临川跟前。

  那人看上去二十七八,面容普通,过目即忘,神色冰冷麻木,一举一动干练有力,身法更是如同鬼魅。

  “除非少主遇到生命危险,我不会出现。”

  “其他事少主需要我做时,叫一声承影即可。”

  “影叔,你起来吧。”

  姜承影微微皱眉,冷声道

  “少主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承影,你起来吧。你比临川大,他叫你一声叔也使得。”姜远之抬手。

  “是。”姜承影这才起身,重新归入山林,瞬间消失无影。

  “给我你怎么办?”姜临川抬头,看向姜远之。

  “哟,你还知道担心我?”姜远之不禁笑了。

  “没有,我怕我的银票要不回来。”姜临川扭头,不想看姜远之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他手里还握着竹编小狗,忘了放。他不喜欢这么幼稚的玩具,但有种东西叫“你爹觉得你会喜欢”。

  “你别担心,保护你爹的人多着呢。我要走了,你在山上听师父的话,好好和你师兄相处,下回有空再来看你。”

  姜远之离开前,猛然把手放在姜临川头顶,一阵搓揉,直到姜临川的道士头被捏成鸡窝状,才猛然松手,运起轻功,消散得无影无踪。

  由于云清淮的手不方便动,不能给姜临川梳头了,玄微真人亲自动手,给姜临川梳了一个漂亮的道士头,最后他还伸指弹了两下,满意道

  “不错。”

  居然有点小俏皮。

  姜临川差点以为玄微真人被人掉包了。

  到了练梅花桩的时候,玄微真人亲自在姜临川头顶放上茶碗,姜临川便惊觉,玄微真人还是那个玄微真人。

  云清淮不能替打,姜临川亲自上阵。

  玄微真人觉得不能厚此薄彼,终究还是对姜临川动了手。

  戒尺打下去——

  “啊!”

  姜临川、玄微真人同时把视线投向云清淮。

  “我看着疼,太疼了。”

  云清淮心痛得不能呼吸。

  他不能想像姜临川的手被打肿后的样子。

  玄微真人继续罚姜临川,戒尺落得极轻。

  姜临川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倒被云清淮那一嗓子给吓到了。

  云清淮目瞪狗呆。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假师父。

  小师弟的手是手,我的手是猪手。

  云清淮悲从中来,又想到姜临川不会那么痛,悲喜交加,心情复杂。

  “下次努力。”

  “临川先天不足,不能和你比,为师便罚得轻些。”

  “师父,我知道的,我也觉得应该这样。但我感觉我的脑子有点先天不足,书能不能少抄一点?”

  “敢讨价还价,再加十卷。”玄微真人冷笑。

  忽来一阵无情棒,打得云清淮超级丧。

  “师父,我可以帮师兄抄吗?”姜临川仰头问。

  云清淮心里瞬间乐开了花,啊啊啊啊啊!乖崽!果然师兄没有白疼你啊!

  “可以,不能比他抄得多,你顺便带他好好练一下字,下次我就不用戒尺罚了,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谢师父通融。”

  姜临川抱拳,一脸正气,玄微真人顿时心中温软。

  临川是个多么好的孩子啊。

  姜远之上辈子怕是做了无数好事。

  云清淮努力用内力滋养自己的双手,希望能让手早点好,别让师弟做粗活。

  师弟家里什么条件?

  那可是手握实权的公侯之家,又只有师弟这个独苗。自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多娇气。来山里这么久,师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苦,一句累,心里有委屈怕也咽下去了,说不定晚上蒙在被窝里悄悄落泪……

  想到这里,云清淮心都化了。

  他要早点好,告诉师弟怎么过梅花桩,怎么把轻功练好,再跟着师弟学练字。

  其实姜临川主动帮云清淮抄经,是为了下山。

  他的怨气值不太够用了。

  山里刷不到太多,云清淮和玄微真人都是不能下狠手的肥羊。

  承影更不用说。知道自己有只肥羊,却不知道肥羊在哪,可以称承影为“薛定谔的肥羊”。

  姜临川再次询问系统。

  id大王八怨气值3680等级1

  即使今天姜远之补充了一些,也只剩三千多了。

  晚上,姜临川悄悄说

  “师兄,我想下山玩。”

  “放心吧师弟,包在我身上,就算师父不同意,我也能带你悄悄溜下去。”

  林霁怨气值加5

  姜临川幽幽一叹。

  师父你是魔鬼吗?

  难道你是传说中的壁虎?

  你晚上不睡觉的吗?你听力这么好每天不嫌吵闹吗?能听到蚂蚁打架,小鸟破壳吗?

  姜临川心中思绪万千,嘴上却义正言辞道

  “师兄,我们怎么能瞒着师父下山呢?师父那么好,要是我们不见了,他一定会担心的。我们不能做不孝子孙,让师父牵肠挂肚。到了下山的日子,只要我们完成了功课,师父一定会让我们下去的。”

  “书还有那么多,我抄得很慢。”云清淮沮丧道。

  “没关系,我和师兄一起抄,很快就能抄完。”

  “师弟,你对我太好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师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给你做到。”

  “真的吗?”姜临川小声问。

  “真的。我云清淮一言九鼎,说一不二,来,拉勾。”云清淮闷在被窝里,伸出一只手。

  “师兄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姜临川也伸手,与他拉勾。

  玄微真人结束今天的偷听,心满意足。

  看来临川想下山玩一玩,小孩子憋久了也不好,到时候就算他俩抄不完,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下去。

  又是新的一天,云清淮的猪蹄好了许多,已经能用手帮姜临川烧火了。

  有玄微真人做的特效药膏,又有内力滋养,想来明天就能好得差不多。

  又是顶茶碗过梅花桩失败的一天,有进步,茶水洒了,茶碗没碎。

  姜临川甚至有种错觉,要是他保持这种身手,去现代世界,靠杂耍也能养活自己。

  晚上,云清淮在灯下给姜临川补裤子。

  今天跨桩的动作太大,姜临川长高了,裤裆便裂了口。

  云清淮胖手穿不了针,针是姜临川穿的。

  云清淮动作十分灵活,堪称全神贯注。针脚细密整齐,让人顿生钦佩之心。

  “以前都是师父补,有次我早上起来穿裤子,裤脚伸不出去,脱掉一看,原来是师父把裤脚给缝死了!”

  姜临川笑起来。

  云清淮又问,

  “师弟喜欢什么图案吗?我还会绣花,以前师父让我练一种针法,我天天绣花蝴蝶,后来那些帕子都卖掉了,还赚了一点钱。”

  “蝴蝶、牡丹、月季,我都会。凤凰太复杂了,山里线不够……”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喜欢简单一点的。”姜临川婉拒。

  正在偷听的玄微真人想,是了,针法,正好让临川学针法,上次那个鬼鬼祟祟的太监便使得一手好针法,太监用的那套针也不错,玄微真人还留着,正好传给临川。

  临川适合走轻灵的路子,他脑子转得快,不必像云清淮那样追求势大力沉,学好暗器和轻功,只要不被太多人围攻,都能保命。当然,要是遇到千百人围攻,不管哪个路子都得死。

  两边只有一墙之隔,玄微真人甚至能听到那边灯花爆开的声音。

  他心中安然,仿佛有脉脉温情在其中流淌而过。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比起这样的生活来,如同足下泥,雾中烟,丝毫不值得留恋。

  等云清淮的手好了,姜临川教他练字,手把手教,一笔一划,一撇一捺。最开始从两人的名字开始练,见过姜临川写的“云清淮”三个字后,云清淮就有点无法直视自己写出来的名字。

  短短几天里,云清淮写了无数遍姜临川的名字。有些魔愣,不自觉就会念出来。

  至于为什么玄微真人不教……是因为他写得一手好草书。

  他也会另一种十分清逸峻峭的字体,却说大事未成之前,那种字体不能现于人前,否则会引来大祸。

  姜临川一直知道,玄微真人是个有故事的人,偶尔甚至会觉得,他和云清淮,就是玄微真人活下来的动力。

  见云清淮练字入了门,玄微真人便调整时间,让他们有更多时间书写,终于在下山日之前完成所有的抄经任务。云清淮的字也写得有样子了,让玄微真人十分欣慰。

  玄微真人并不愿下山,有时候连续几年都不会下去,就算下山也会戴面具。这回他没跟着去,只让云清淮带姜临川好好放松一下,不要去青楼楚馆,也不准喝酒,更不能去赌坊,否则会有一顿毒打等着他们。

  即使他不下山,山下也有他的耳目。

  云清淮吃过这苦,非常老实,他们俩虽然穿的衣服都很朴素,料子却十分不凡,没多久,就有一个柔弱可怜的少女被几个壮汉追着奔逃而来。

  云清淮心中自有一股正气,皱眉,欲出手相助。

  姜临川饶有兴致看着,心想,肥羊们终于成群结队扎堆上门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优质免费的小说阅读就在阅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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