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触不可及
瑞恩的这个开场很出彩，三个剧组的实权人物互相之间看了看，都被引起了兴趣，不过也就仅此而已。这三个老男人已经在舞台上折腾了大半辈子，见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演技派，瑞恩的道行尚浅，还不足以让他们另眼相看。
瑞恩的视线开始在不存在的狗男女身上摇曳，他有不满吗？当然！他对阿里这个不要脸的狗男人不满，同样也对自己青梅竹马的安妮不满。
但同时他还天真地舍不得自己的这个女孩，这就是这个傻男人最可怜的一刻。
他的目光中映出面前这个男人的油嘴滑舌，他的所有表情都一点点凝固下来。当然，他甚至还在嚼他那颗永远不离开嘴巴的口香糖。
“看起来这都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这种不满在阿里夸赞威尔能迎娶到安妮是种幸运时达到了高峰。可他能挥出拳头吗？
终于，在目送那个男人滚蛋以后，瑞恩把视线转移回了安妮身上，“你不会再去想那个卖货郎了吧？”
吃醋的意味几乎溢于言表。
“我将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身边！”一边说着深情的话，一边任由自己的小情绪发酵。
特雷弗以极小的动作微微点头。
“可以了，”他叫停道。
瑞恩一时还难以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向三个面试官鞠了个躬，然后等待他们的“判决”。
“很不错，接下来再表演一下…”克里斯对瑞恩刚才的表演没什么表示，仍然巴拉巴拉地做着要求，就在这时，一直没做声的理查德却发话了。
“你之前对克里的角色有准备吗？”
瑞恩楞了一下，不过他反应很快，“也有准备，只是没有像威尔一样充分。”这个时候当然是就算不行也得说行。
“那你唱一下‘多么美好的清晨’吧。”理查德要求道。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突破了瑞恩的预计，不管是特雷弗的不管不问还是其他两个面试官的考验不断。但是想拿到角色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是所有候选者之中最优秀的，这个角色又怎么会是你来出演？
再次酝酿了一番之后，他换上了另一种状态。仿佛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眼前见到的便是金黄色的田野，和透过薄薄的云层射下来的清晨阳光。
他咧开了嘴角，用歌声开启美好的心情，“哦多么美好的清晨~哦多么美好的一天。”
坦白来说，在跟随肯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唱功固然突飞猛进，但要说和他的台词功力相比，还差了太多。
他唱完了一整个唱段，都没见面试官叫停。
理查德点了点头，“很好。你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先出去吧，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经纪人。”
“谢谢你们给予的这次机会。”瑞恩无奈地说着，然后闪了出去，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一切还真的跟罗杰最开始推测的差不多，也许这并不是一个承诺。
出门的时候他刚好碰见了另一个大长腿。
“怎么样？”那人很绅士地问着。
休·杰克曼。
瑞恩没想到能在试镜室外碰到休。
“我已经尽了我的最大努力了，谁知道呢？也许他们会喜欢的。”他没做什么考虑，直接说出了真心话。
休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个该我进去了，祝我好运吧，兄弟。”
瑞恩目送着休走进试镜办公室，又开始有点懵逼。
不是，刚才发生了啥？
“他的形象很适合威尔，表现也不错。”安妮对瑞恩十分满意。
“不过他的唱功还差了一些。”理查德说。
“那你为什么要让他再去试克里的唱段？”
“他克里的表现其实也挺好。”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意见有些不统一。
“纳恩，你怎么看？”克里斯问道。
特雷弗·纳恩老神在在地看了眼克里斯，“老实说，他表现还不错，不过比起休的表现就差了太多。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从外百老汇进入主流戏剧圈，我很看好他的未来。”
“你的意思是？”
“将他选为替补吧，克里和威尔两个角色的替补。这样还可以让他继续锻炼唱功和舞蹈。”
如果说是否要让瑞恩成为第一阵容尚有争议，第二阵容的话，就几乎是绰绰有余了。刚才瑞恩的表演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我同意。”剧院的经理安妮第一个说道。
“没有异议。”“我也是。”
“那就这么定了。”特雷弗一锤定音。
这本来就是他的目标。
瑞恩得知试镜结果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刻，夕阳从天空的一边垂下。
他炒了两个菜，中餐。不开心的时候他就吃东西，吃东西可以让他开心。
“瑞恩？开下门。”罗杰的声音。
他放下盘子，擦了把手，开门就看见罗杰拖着一箱BudLight（百威的一种）。
“不是吧。”瑞恩有些好笑地帮罗杰把啤酒搬了进来。
“在平时我并不建议你喝酒，酒精和烟草终究对声带有害，”罗杰说，“但我想过了，今天也许可以让你破个例。”
“当然，这跟我之前想的场景可不一样。”罗杰上下看了看瑞恩。
“你以为我会干什么？痛哭流涕？”瑞恩坐回了饭桌上。他确实没想到罗杰能在这时候跑来安慰他，他本来以为试镜基本失败之后，罗杰就不会搭理他这个死跑龙套的了。
“我这些年在外百老汇经历过的失败也够多的了。”
“我确实是来提醒你的，提醒你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罗杰开了两瓶啤酒，递了一瓶给瑞恩，“虽然只是B角，但这还是你在戏剧舞台上得到过的最好的机会。”
“那天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其实我很吃惊。”罗杰拎起酒瓶和瑞恩碰了一下，“因为最近几个月以来，我完全感觉不到你的干劲。在这一行，有的人为名，有的人为利，有的人是纯粹地爱着表演或者艺术，但不管是哪一种人，他们都有一种为了成功可以放弃一切的劲。你没有。”
瑞恩没什么反驳的话，默默喝了口啤酒。直到遇到特雷弗之前，他都在考虑改行的问题。对演员这行，他似乎始终缺乏敬畏和热爱。
“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是看不出来你到底是怎么样的想法。你是个有天赋的演员，在我签下你的那天我就这样想。就算你不想演《俄克拉荷马》，也可以继续留在外百老汇或者外外百老汇磨炼演技，这当然可以，重要的是你现在究竟怎么想。”
瑞恩闻言垂下了头。
做一个演员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落选而带来的强烈的不甘心吗？
不，不止是这样的。
他把酒灌进了喉咙，然后借着朦胧的眼睛看向了罗杰。
“我想当一个演员，”他说，“我会去演的。”
太阳悄悄埋在了地平线下，黑夜终于吃掉了所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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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的视线开始在不存在的狗男女身上摇曳，他有不满吗？当然！他对阿里这个不要脸的狗男人不满，同样也对自己青梅竹马的安妮不满。
但同时他还天真地舍不得自己的这个女孩，这就是这个傻男人最可怜的一刻。
他的目光中映出面前这个男人的油嘴滑舌，他的所有表情都一点点凝固下来。当然，他甚至还在嚼他那颗永远不离开嘴巴的口香糖。
“看起来这都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这种不满在阿里夸赞威尔能迎娶到安妮是种幸运时达到了高峰。可他能挥出拳头吗？
终于，在目送那个男人滚蛋以后，瑞恩把视线转移回了安妮身上，“你不会再去想那个卖货郎了吧？”
吃醋的意味几乎溢于言表。
“我将永远都不会离开你身边！”一边说着深情的话，一边任由自己的小情绪发酵。
特雷弗以极小的动作微微点头。
“可以了，”他叫停道。
瑞恩一时还难以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向三个面试官鞠了个躬，然后等待他们的“判决”。
“很不错，接下来再表演一下…”克里斯对瑞恩刚才的表演没什么表示，仍然巴拉巴拉地做着要求，就在这时，一直没做声的理查德却发话了。
“你之前对克里的角色有准备吗？”
瑞恩楞了一下，不过他反应很快，“也有准备，只是没有像威尔一样充分。”这个时候当然是就算不行也得说行。
“那你唱一下‘多么美好的清晨’吧。”理查德要求道。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突破了瑞恩的预计，不管是特雷弗的不管不问还是其他两个面试官的考验不断。但是想拿到角色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是所有候选者之中最优秀的，这个角色又怎么会是你来出演？
再次酝酿了一番之后，他换上了另一种状态。仿佛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眼前见到的便是金黄色的田野，和透过薄薄的云层射下来的清晨阳光。
他咧开了嘴角，用歌声开启美好的心情，“哦多么美好的清晨~哦多么美好的一天。”
坦白来说，在跟随肯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的唱功固然突飞猛进，但要说和他的台词功力相比，还差了太多。
他唱完了一整个唱段，都没见面试官叫停。
理查德点了点头，“很好。你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先出去吧，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经纪人。”
“谢谢你们给予的这次机会。”瑞恩无奈地说着，然后闪了出去，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一切还真的跟罗杰最开始推测的差不多，也许这并不是一个承诺。
出门的时候他刚好碰见了另一个大长腿。
“怎么样？”那人很绅士地问着。
休·杰克曼。
瑞恩没想到能在试镜室外碰到休。
“我已经尽了我的最大努力了，谁知道呢？也许他们会喜欢的。”他没做什么考虑，直接说出了真心话。
休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个该我进去了，祝我好运吧，兄弟。”
瑞恩目送着休走进试镜办公室，又开始有点懵逼。
不是，刚才发生了啥？
“他的形象很适合威尔，表现也不错。”安妮对瑞恩十分满意。
“不过他的唱功还差了一些。”理查德说。
“那你为什么要让他再去试克里的唱段？”
“他克里的表现其实也挺好。”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意见有些不统一。
“纳恩，你怎么看？”克里斯问道。
特雷弗·纳恩老神在在地看了眼克里斯，“老实说，他表现还不错，不过比起休的表现就差了太多。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从外百老汇进入主流戏剧圈，我很看好他的未来。”
“你的意思是？”
“将他选为替补吧，克里和威尔两个角色的替补。这样还可以让他继续锻炼唱功和舞蹈。”
如果说是否要让瑞恩成为第一阵容尚有争议，第二阵容的话，就几乎是绰绰有余了。刚才瑞恩的表演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我同意。”剧院的经理安妮第一个说道。
“没有异议。”“我也是。”
“那就这么定了。”特雷弗一锤定音。
这本来就是他的目标。
瑞恩得知试镜结果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刻，夕阳从天空的一边垂下。
他炒了两个菜，中餐。不开心的时候他就吃东西，吃东西可以让他开心。
“瑞恩？开下门。”罗杰的声音。
他放下盘子，擦了把手，开门就看见罗杰拖着一箱BudLight（百威的一种）。
“不是吧。”瑞恩有些好笑地帮罗杰把啤酒搬了进来。
“在平时我并不建议你喝酒，酒精和烟草终究对声带有害，”罗杰说，“但我想过了，今天也许可以让你破个例。”
“当然，这跟我之前想的场景可不一样。”罗杰上下看了看瑞恩。
“你以为我会干什么？痛哭流涕？”瑞恩坐回了饭桌上。他确实没想到罗杰能在这时候跑来安慰他，他本来以为试镜基本失败之后，罗杰就不会搭理他这个死跑龙套的了。
“我这些年在外百老汇经历过的失败也够多的了。”
“我确实是来提醒你的，提醒你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罗杰开了两瓶啤酒，递了一瓶给瑞恩，“虽然只是B角，但这还是你在戏剧舞台上得到过的最好的机会。”
“那天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其实我很吃惊。”罗杰拎起酒瓶和瑞恩碰了一下，“因为最近几个月以来，我完全感觉不到你的干劲。在这一行，有的人为名，有的人为利，有的人是纯粹地爱着表演或者艺术，但不管是哪一种人，他们都有一种为了成功可以放弃一切的劲。你没有。”
瑞恩没什么反驳的话，默默喝了口啤酒。直到遇到特雷弗之前，他都在考虑改行的问题。对演员这行，他似乎始终缺乏敬畏和热爱。
“其实直到现在，我还是看不出来你到底是怎么样的想法。你是个有天赋的演员，在我签下你的那天我就这样想。就算你不想演《俄克拉荷马》，也可以继续留在外百老汇或者外外百老汇磨炼演技，这当然可以，重要的是你现在究竟怎么想。”
瑞恩闻言垂下了头。
做一个演员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是落选而带来的强烈的不甘心吗？
不，不止是这样的。
他把酒灌进了喉咙，然后借着朦胧的眼睛看向了罗杰。
“我想当一个演员，”他说，“我会去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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