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修)_哀雀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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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修)

  回到宋宅的时候还不算太晚,叶宛下午刚经历了场长途飞行,落地后也没多休息。现在晚饭也吃过了,终于再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事,她就松开了一直挽着的云罗,倦倦地挥手示意要回房敷面膜睡觉。

  那只纤柔的臂弯一经抽离,顺势也带走了云罗一路上渐积的安全感。女人话音刚落还没转身,反倒见身边的小孩儿先往前迈了一小步,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她身边。

  叶宛许久没见他这样黏人,一时还有些新奇,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云罗不敢看身后另一个人的神色,只能迎上她讶异的笑眼,小声解释说是自己也想早点回去休息。

  好小的一件事却讲得这么紧张,就像有人会阻止一个十六岁的小孩早睡早起似的。叶宛被他逗得开心,亲热揽过小孩儿的肩膀就往楼梯去了。

  没走几步又想起自己的正牌儿子,头也不回地扬声要宋晏程也注意作息,别学他爸一忙起来就昼夜颠倒。

  宋晏程闻言移开视线,随口应了。

  前面母子二人亲亲密密地上楼,他低头按亮手机,翻了几条未读信息,又在原地静静站了片刻。直到见着那个细瘦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扯开唇角笑了一下。

  和叶宛道完晚安,云罗转身就给卧室房门落了锁,手机也翻出来关了机。

  即使明知道如果那人想来,现在做什么都只是徒劳,他还是天真地企图能借此绊住对方的脚步。或者至少能让对方顾忌一下隔壁的主卧,真想做什么也不会在今晚。

  怀里的抱枕蓬松绵软,他把脸埋进去沉默了一会儿,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渐渐变得平缓。

  这间卧室还是他住了快两年的样子,除了床上用品被换了套干净的,周围一应摆设都没有变化。

  甚至连那本折了角的书都还摆在枕头下原来的位置,仿佛只要他愿意,他就又可以回到那段能在入睡前从容的日子。

  卧室,浴室,小阳台……云罗一点点看过去,最后视线回落到床头柜上。最上面一格的木质把手在壁灯的映照下泛着细润的光,他伸手摸了摸,却不拉开,仿佛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这里面曾放着一个相框,是幼时的他与父母为数不多的合照。

  那时候他妈妈的身体还没那么病弱,一家人常有机会出去踏青。湛蓝似海的天,青碧如茵的地,镜头前英挺的男人侧头注视妻子,清婉纤细的女人似有所察,唇角含着笑,低头去看自己的孩子。

  小小的云罗站在妈妈身旁,听话地被牵住手,脚边是一簇开得热烈的玫瑰。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张相片,现在却连同那个被摔坏的旧手机一起,被收进了另一个人的床头柜里。

  ——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妈妈?

  搭在木把手上的细指轻轻蜷起,收回了身侧。

  晚风裹着枯槁的枝桠敲击窗沿,除了顽强的夏虫间或散懒鸣上几声,再无人应答。

  磨砂玻璃门内,潮热的水汽氤氲蒸腾。

  透明水珠从高处溅落,浸湿了乌黑的发尾,再轻慢地滑过玉白的背脊,腰眼,一路向着两团浑圆间的股缝涌去。

  被热气熏得面色发红的少年微仰起头,闭眼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温热水流,轻轻呼了一口气。

  不多时,绵密的水声渐停。房间里静默片刻,磨砂玻璃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又接连响起棉拖踏上木地板的声音。

  云罗一边拿干燥的毛巾擦拭着发尾,一边慢慢朝床的方向走去。行至半途,却听见房间门被人轻促地扣了两下,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原以为在家可以暂时摆脱那人的松快霎时消散。他站在原地不动弹,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要做理会,门外的人却又开始敲门。不耐而催促地,一下比一下力道重,在这静谧的夜里笃笃响成一片,毫不顾忌是否会吵醒不该吵醒的人。

  那人行事向来乖戾,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都是如此。云罗听得心头颤颤,实在没有办法任由他继续这么敲下去,只好蜷起手指用力掐了掐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过去开了门。

  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杯尚冒着腾腾热气的牛奶,剔透的玻璃圆杯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因递出的姿势而向他倾斜。

  云罗循着袅袅上升的热气抬头,正和宋晏程垂下来的视线对上。那人应该也是刚洗完澡不久,额角散下一缕湿发,英俊的眉眼还带着湿润的水意。

  明明刚才敲门的时候还很不耐,现在开了门,他脸上却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寡冷淡漠的样子,像是随时都可以被拉出去走一场湿身秀的男模。

  宋家少爷长得好,他从小就知道的。只是此时彼时心境不同,云罗无意多看,抿着唇不说话,只伸手想接过那杯牛奶。

  宋晏程却往旁边一偏,避开了他的手,径直推开半掩着的房门迈了进来。

  门在两人身后再度合拢,只留下一小道缝隙。

  他这才把牛奶递给他:“就在这里喝了。”

  云罗当然知道这人过来不单只为了送牛奶这么简单,好在知道身后的门没彻底关上,让他有了一点聊胜于无的安全感。他不安地看了对方一眼,垂下睫毛端着杯子照做。

  软红的唇含住透明的玻璃杯沿,一点点倾斜杯身,直到被里面醇白的乳液挨上,于唇周留下一圈淡淡的奶渍。

  他因对方的注目而紧张,一心只想快点喝完,情不自禁就咽得有些急。快喝到一半时被奶呛了一下,又蹙着眉停下来,想要缓口气再继续。

  杯沿刚离开唇边,手里的玻璃杯就被另一个人接了过去。

  他面前笼上了一大片阴影,是宋晏程俯身下来,含住了他被奶液浸得水光润润的唇。

  云罗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压到门板上,两人的体重叠在一处,只听静夜里砰的一声乍响,虚掩的房门这才被关了个严实。

  原以为会撞疼,后脑却挨上了那人宽厚燥热的手掌。

  未合拢的牙关被轻而易举撬开,那人粗劲的舌闯进来,强横地卷住他的,在高热的口腔黏膜里勾缠。带着奶味的津液被舔走,又换成对方的反哺回来,抵住舌根迫使他作出吞咽的动作。

  又凶,又深。动作慢条斯理地,连喉管都想探进去一同侵犯。

  心跳徒然加快,不知道是在担心声音太大被发现,还是单纯只因为被深吻。

  他知道今天晚上至少这个吻是逃不开的,又顾及着门外就是走廊,温顺地张开双唇不作反抗。让伸舌头就伸舌头,让咽津液就咽津液,予取予求的姿态像一场献祭,要以人类原始的肉欲安抚亟待出笼的凶兽。

  只是今晚好像也不同以往,他越乖顺,那人反而表现地越躁郁。云罗渐渐被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躲又不敢,眼里都浸上了汪生理泪水。好容易被放过了唇舌,粗重的鼻息又开始往下游移,最终停在了被睡衣领口半遮半掩的锁骨上。

  保守的长袖睡衣被解开了领扣,扯歪拉到一边。

  一下下的啄吻,从裸露出来的肩头延绵到脆弱的脖颈,有些痒。细嫩的颈肉被含住嘬弄,又有湿热的舌覆上去舔舐,短暂的温柔让他从方才的激吻中得以喘息,迷蒙睁着眼看向虚空。

  潜意识里始终有一根弦紧绷着,警醒自己要及时叫停,被锢在怀里的身体却开始不争气地发软,像已经习惯了那人的温存。

  直到对方嘬吻的力度越来越大,甚至用尖利的犬齿叼起嫩肉啃咬,那点钝钝的疼痛才像根针一样将他刺醒,唤回了沉溺在陌生情欲中的知觉。

  他想在这里留下吻痕。意识到这一点,云罗慌乱地偏头要躲开,双手抵住宋晏程精壮的胸膛,低声哀求:“别,会被看见……”

  “怕什么?”

  他一说话,宋晏程又捏住了他的下巴,凑上去吻他被亲红了的嘴。云罗被吻得瑟缩,含糊不清地回答:“你答应过的……”

  “看见就看见了。”

  宋晏程叼着他软软的唇厮磨,拂在脸上的呼吸缓沉而粗重,像是极力压抑自己暴戾本能的兽类,因感觉到威胁而显出獠牙:“对着别人笑得那么乖,就是不看我一眼……我的宝贝有靠山了,是不是?”

  那人身上的气息清冽而具有侵略性,盈盈绕绕将他围困在这方逼仄的角落。云罗呼吸有些急促,无措地张了张嘴,总算意识到他是在说什么,声音里带着茫然和一点点委屈:“……她是你妈妈。”

  睡衣下摆被撩起,赤裸的后腰贴上那人炽烫的手掌,他身子敏感,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粗粝的掌心握住细软腰线渐渐往上,云罗心里的警报砰砰作响,却又听见宋晏程开口,语调漫不经心地:“你叫我什么?”

  他欲往后躲的动作一时顿住,喉结艰涩地滑动一下,没有做声。

  云罗以前喊他哥哥,和小时候一样,亲亲密密的晏程哥哥。唯一在那场地下室里的强迫性事之后,他再也没对他这样叫过。

  宋晏程笑了笑,并不在意他的缄默,除了笑意没传到眼底,那里仍是一片瘆人的黑。

  他凑到他耳边沉沉地说,“你在她面前叫我哥哥,在我床上的时候怎么就不叫了。”

  绸质睡衣最后剩下的几颗纽扣被崩开,噼啪滚落一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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