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谁杀了她
后来，赵萌萌认罪了。
认罪之前，她给警方提出了一个要求。
她说。
想要回宿舍一趟，再看一眼等等。这辈子，她结不了婚。没有自己的孩子。只有那只猫，她从来都是把它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
所以。她想要在枪毙前，与它做最后的告别。
哪怕它听不懂。
她，也想再看它最后一面。
被警方带上车时，她看了一眼夏棉。夏棉也在最后时分，赶在她上车之前，问了她。
为什么自己是凶手，还要选择发短信让她介入此案。难道，只是因为抱着侥幸心理？
答案，当然是否认的。
真实的答案，远远比这个理由可怜的多。
赵萌萌告诉她：“其实，在杀死韩雨菲以后。我就已经后悔了。我没有选择自首，是因为，我没有勇气。”
夏棉疑惑：“既然，你已经后悔了。为什么还要，坚持杀死周亦琪？”
赵萌萌含泪看着她：“夏棉，你不懂。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当我知道周亦琪目睹了命案现场，我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他一直告诉我，杀了他。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没有办法。所以，我只能选择杀了他。”
后来，夏棉看着她上了车。
那车身离她的视线，越来越远时。她的心闷闷的，眼皮也不自觉的跳跃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如人意的地方。
大概，是有关赵萌萌留下的那句关于屠村案，意味深长的话吧。
……
赵萌萌独自一人走进宿舍。
整整齐齐的套房里，只有那娇小的、灰溜溜的一团窝在地板上。
看着主人回来了，它走了过去。在赵萌萌的脚根处，用那毛茸茸的脑袋，来回蹭着她的脚踝。
她蹲下。轻抚着它背上的毛发。
听着它清脆又萌动的叫唤声，她哭了。泪水滴在地上，一点一滴蔓延开来。
猫，是灵性的动物。
有人说它们傲娇，不愿与人亲近。但，赵萌萌从来不这样认为。
就像此刻的等等，愿意从玩具箱里，找出它最爱的玩具。用那尖锐的牙齿含着，叼到了她的面前，放下。
这样的举动，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很暖心。
也正因如此。
赵萌萌似乎更不舍得和它分别了。
她抱着它，哭了。
泪水，像是泉涌般喷泄而出。
忽然。一只无情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锋利的锐器，划过她颀长的脖子。
血，顺着伤口。无止境的流出。
她想要挣扎。腹部却又被那人捅了一刀。
她躺在地上，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将她血迹斑斑的身体，往外拖着。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在了地上。
瞳仁中那抹毛茸茸的身影，朝那人攻击而去。
然而。那人被抓伤后，不废一点力气就把它甩开了。
赵萌萌看着躺在地上，已经用尽全力在与那人做斗争的猫咪。
她看着它，虚弱的渐渐闭上了眼睛。
等等啊。
别跟上来了，你是斗不过那人的。
妈妈，要走了。
你别伤心。
我会在天堂，守护你。
……
派出所办公室内。夏棉，六神无主的坐在某处。脑子里想的，全是赵萌萌之前，在审讯室内和她的对话。
顾南译接了杯温水。来到她面前，递给了她：“怎么心不在焉？”
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一个举动。从来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因为，有警队的人在，她也不好和顾南译多说什么。
只能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没有。”
孙影整理好资料。把报告从电脑中打出后，还不忘伸了伸懒腰：“这个案子，总算是可以结案了。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好觉呢！”
孙影绕过办公桌，走到二人面前：“顾教授，嫂子。你们好不容易从省城过来一趟，要不今晚我请客，我们去县城撸个串，喝个啤酒。剥点小龙虾。改明儿你们再走？”
夏棉想着，这样也好。反正她现在心情也不佳。正想找个地方撸个串，喝个啤酒解解闷呢：“好呀。”
不过，现在她不是单身一人了。还得询问一下，旁边某个人的意愿：“南译。你去吗？”
顾南译微笑着。心里却对她的问题感到不满：“亲爱的。你和别的男人，出去喝酒。我是你的未婚夫，能不去？”
夏棉羞红了脸：“……噢。”
三人好不容易达成一致，刚准备出门。门外，孙影的下属就匆忙跑来：“孙队。不、不好了……赵萌萌在宿舍出事了！”
三人一懵。
唯独顾南译很快就变得镇定。但，夏棉和孙影一个张大了嘴，一个睁大了眼。
最后，还是夏棉问：“萌萌，她出什么事呢？”
孙影的下属紧皱眉根：“不好说。反正我进去宿舍时，发现里头全是血。赵萌萌人也不见了。孙队，你说。会不会是她自己跑了？”
孙影简直怒火攻心：“草。你问我我问谁？人不是你们带去宿舍的吗，为什么看丢了！”
下属解释：“我们本来是要，跟她进宿舍的。但是赵萌萌说，她家里的猫怕生，不让我们进去。我们想着，反正她也逃不了，就在门口守着。后来，我们瞧她半小时都没有出来，就进去找她。谁知道，人已经不见了！”
孙影无语：“真他妈的一群废物。”
为了查明真相，三人连忙赶去了教师宿舍。
……
一进门。
迎面扑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顾南译和孙影勘察着现场。而，夏棉则注意到窝在客厅一角，不停叫唤的那只猫。
她蹲下身。
小心翼翼的把它抱入怀里，安抚着它：“没事了。”
夏棉待等等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后。就把它托付给了一侧的警务人员。她跟随着地上，拖动的血迹，来到了内侧走廊。
看了一眼顾南译后，发现他正在仔细的勘察着某个痕迹。便没能忍心打扰他，随后就听见孙影的询问：“你们在外面守着的时候，有听到里面有打斗声音吗？”
很明显。他的两名下属有些难为情：“呃。孙队……其实，我们中途离开了一小会儿，因为我当时肚子很痛，我看这周围又乌漆嘛黑的，就让老肖陪我一块去林子里解决了下。”
孙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罪犯是在你们两个，手里头弄丢的。这锅我可不背，你们就等着回去受罚吧！”
二人赶紧求情：“老大。你别不管我们啊。人有三急，我哪知道人会中途没呢。”
孙影瞪了二人一眼：“还敢强词夺理！”
二人：“老大，我们……”
夏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好啦。你们都别吵了。这件事，我看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萌萌自己逃走的，她完全没有必要，弄的一地都是血。还有，萌萌养的那只猫，似乎是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才会变得那么焦躁不安。”
夏棉这么说，三人都闭嘴了。
这时，顾南译听了她的简短分析后，就走了过来：“说的不错。这里，的确发生过，很可怕的事。”
夏棉抬眸。看着他：“南译，有什么发现吗？”
顾南译的头脑，始终思路清晰：“根据现场的痕迹。可以确认，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血迹一直到，第二间卧室的阳台就消失了。表明凶手，是从阳台逃走的。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逃走，并且还带着一个人。很显然，凶手早有预谋。孙队长，麻烦你联系县级警队。我们需要一只警犬。”
孙影点头：“我知道了。”
在警方联系通报上级时。这些，工作与夏棉还有顾南译无关。
夏棉伸手。轻轻的拽住了顾南译的衣袖，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南译。萌萌她……应该没事的吧？”
顾南译温暖的大手，抚在了那双凉冰的手上。
他低眸。含视着她：“亲爱的，就算我想骗你。身为法医，你心里也很清楚。一个人流了那么多血，不可能还有生还几率。”
只要有一点希望。夏棉还是选择自欺欺人：“万一，地上的这些血。不是萌萌的呢？是凶手的呢？”
顾南译：“那就更不可能了。赵萌萌是个嗜猫如命的人，她不可能不把猫带走。”
终于，他的话。还是让夏棉放弃了挣扎。
顾南译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一本正经道：“夏棉。不管赵萌萌在审讯室里，和你说了什么。你是法医。你的头脑、思绪、行为，在侦破案子中，绝不允许有一点差池。尤其是被罪犯者，牵着鼻子走。”
夏棉疑惑：“什么意思？”
顾南译解释：“我之前说过了。死者周亦琪和韩雨菲之间，并没有任何共性。如果真如赵萌萌给出的口供，是她杀死的周亦琪。那么，她的杀人手法，一定会与韩雨菲之间，有相似性。很明显，二人身上并没有相似之处。”
夏棉难以置信：“所以，杀死周亦琪的是另外一名凶手。同时，也很有可能是他，杀死了萌萌？”
顾南译一本正经：“很明显。在这个村子里，除了他。没有人，还有这个胆量敢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杀人。”
忽然间。
夏棉的心，开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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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之前，她给警方提出了一个要求。
她说。
想要回宿舍一趟，再看一眼等等。这辈子，她结不了婚。没有自己的孩子。只有那只猫，她从来都是把它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
所以。她想要在枪毙前，与它做最后的告别。
哪怕它听不懂。
她，也想再看它最后一面。
被警方带上车时，她看了一眼夏棉。夏棉也在最后时分，赶在她上车之前，问了她。
为什么自己是凶手，还要选择发短信让她介入此案。难道，只是因为抱着侥幸心理？
答案，当然是否认的。
真实的答案，远远比这个理由可怜的多。
赵萌萌告诉她：“其实，在杀死韩雨菲以后。我就已经后悔了。我没有选择自首，是因为，我没有勇气。”
夏棉疑惑：“既然，你已经后悔了。为什么还要，坚持杀死周亦琪？”
赵萌萌含泪看着她：“夏棉，你不懂。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当我知道周亦琪目睹了命案现场，我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他一直告诉我，杀了他。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没有办法。所以，我只能选择杀了他。”
后来，夏棉看着她上了车。
那车身离她的视线，越来越远时。她的心闷闷的，眼皮也不自觉的跳跃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如人意的地方。
大概，是有关赵萌萌留下的那句关于屠村案，意味深长的话吧。
……
赵萌萌独自一人走进宿舍。
整整齐齐的套房里，只有那娇小的、灰溜溜的一团窝在地板上。
看着主人回来了，它走了过去。在赵萌萌的脚根处，用那毛茸茸的脑袋，来回蹭着她的脚踝。
她蹲下。轻抚着它背上的毛发。
听着它清脆又萌动的叫唤声，她哭了。泪水滴在地上，一点一滴蔓延开来。
猫，是灵性的动物。
有人说它们傲娇，不愿与人亲近。但，赵萌萌从来不这样认为。
就像此刻的等等，愿意从玩具箱里，找出它最爱的玩具。用那尖锐的牙齿含着，叼到了她的面前，放下。
这样的举动，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很暖心。
也正因如此。
赵萌萌似乎更不舍得和它分别了。
她抱着它，哭了。
泪水，像是泉涌般喷泄而出。
忽然。一只无情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锋利的锐器，划过她颀长的脖子。
血，顺着伤口。无止境的流出。
她想要挣扎。腹部却又被那人捅了一刀。
她躺在地上，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将她血迹斑斑的身体，往外拖着。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在了地上。
瞳仁中那抹毛茸茸的身影，朝那人攻击而去。
然而。那人被抓伤后，不废一点力气就把它甩开了。
赵萌萌看着躺在地上，已经用尽全力在与那人做斗争的猫咪。
她看着它，虚弱的渐渐闭上了眼睛。
等等啊。
别跟上来了，你是斗不过那人的。
妈妈，要走了。
你别伤心。
我会在天堂，守护你。
……
派出所办公室内。夏棉，六神无主的坐在某处。脑子里想的，全是赵萌萌之前，在审讯室内和她的对话。
顾南译接了杯温水。来到她面前，递给了她：“怎么心不在焉？”
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一个举动。从来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因为，有警队的人在，她也不好和顾南译多说什么。
只能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没有。”
孙影整理好资料。把报告从电脑中打出后，还不忘伸了伸懒腰：“这个案子，总算是可以结案了。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好觉呢！”
孙影绕过办公桌，走到二人面前：“顾教授，嫂子。你们好不容易从省城过来一趟，要不今晚我请客，我们去县城撸个串，喝个啤酒。剥点小龙虾。改明儿你们再走？”
夏棉想着，这样也好。反正她现在心情也不佳。正想找个地方撸个串，喝个啤酒解解闷呢：“好呀。”
不过，现在她不是单身一人了。还得询问一下，旁边某个人的意愿：“南译。你去吗？”
顾南译微笑着。心里却对她的问题感到不满：“亲爱的。你和别的男人，出去喝酒。我是你的未婚夫，能不去？”
夏棉羞红了脸：“……噢。”
三人好不容易达成一致，刚准备出门。门外，孙影的下属就匆忙跑来：“孙队。不、不好了……赵萌萌在宿舍出事了！”
三人一懵。
唯独顾南译很快就变得镇定。但，夏棉和孙影一个张大了嘴，一个睁大了眼。
最后，还是夏棉问：“萌萌，她出什么事呢？”
孙影的下属紧皱眉根：“不好说。反正我进去宿舍时，发现里头全是血。赵萌萌人也不见了。孙队，你说。会不会是她自己跑了？”
孙影简直怒火攻心：“草。你问我我问谁？人不是你们带去宿舍的吗，为什么看丢了！”
下属解释：“我们本来是要，跟她进宿舍的。但是赵萌萌说，她家里的猫怕生，不让我们进去。我们想着，反正她也逃不了，就在门口守着。后来，我们瞧她半小时都没有出来，就进去找她。谁知道，人已经不见了！”
孙影无语：“真他妈的一群废物。”
为了查明真相，三人连忙赶去了教师宿舍。
……
一进门。
迎面扑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顾南译和孙影勘察着现场。而，夏棉则注意到窝在客厅一角，不停叫唤的那只猫。
她蹲下身。
小心翼翼的把它抱入怀里，安抚着它：“没事了。”
夏棉待等等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后。就把它托付给了一侧的警务人员。她跟随着地上，拖动的血迹，来到了内侧走廊。
看了一眼顾南译后，发现他正在仔细的勘察着某个痕迹。便没能忍心打扰他，随后就听见孙影的询问：“你们在外面守着的时候，有听到里面有打斗声音吗？”
很明显。他的两名下属有些难为情：“呃。孙队……其实，我们中途离开了一小会儿，因为我当时肚子很痛，我看这周围又乌漆嘛黑的，就让老肖陪我一块去林子里解决了下。”
孙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罪犯是在你们两个，手里头弄丢的。这锅我可不背，你们就等着回去受罚吧！”
二人赶紧求情：“老大。你别不管我们啊。人有三急，我哪知道人会中途没呢。”
孙影瞪了二人一眼：“还敢强词夺理！”
二人：“老大，我们……”
夏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好啦。你们都别吵了。这件事，我看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萌萌自己逃走的，她完全没有必要，弄的一地都是血。还有，萌萌养的那只猫，似乎是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才会变得那么焦躁不安。”
夏棉这么说，三人都闭嘴了。
这时，顾南译听了她的简短分析后，就走了过来：“说的不错。这里，的确发生过，很可怕的事。”
夏棉抬眸。看着他：“南译，有什么发现吗？”
顾南译的头脑，始终思路清晰：“根据现场的痕迹。可以确认，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血迹一直到，第二间卧室的阳台就消失了。表明凶手，是从阳台逃走的。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逃走，并且还带着一个人。很显然，凶手早有预谋。孙队长，麻烦你联系县级警队。我们需要一只警犬。”
孙影点头：“我知道了。”
在警方联系通报上级时。这些，工作与夏棉还有顾南译无关。
夏棉伸手。轻轻的拽住了顾南译的衣袖，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南译。萌萌她……应该没事的吧？”
顾南译温暖的大手，抚在了那双凉冰的手上。
他低眸。含视着她：“亲爱的，就算我想骗你。身为法医，你心里也很清楚。一个人流了那么多血，不可能还有生还几率。”
只要有一点希望。夏棉还是选择自欺欺人：“万一，地上的这些血。不是萌萌的呢？是凶手的呢？”
顾南译：“那就更不可能了。赵萌萌是个嗜猫如命的人，她不可能不把猫带走。”
终于，他的话。还是让夏棉放弃了挣扎。
顾南译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一本正经道：“夏棉。不管赵萌萌在审讯室里，和你说了什么。你是法医。你的头脑、思绪、行为，在侦破案子中，绝不允许有一点差池。尤其是被罪犯者，牵着鼻子走。”
夏棉疑惑：“什么意思？”
顾南译解释：“我之前说过了。死者周亦琪和韩雨菲之间，并没有任何共性。如果真如赵萌萌给出的口供，是她杀死的周亦琪。那么，她的杀人手法，一定会与韩雨菲之间，有相似性。很明显，二人身上并没有相似之处。”
夏棉难以置信：“所以，杀死周亦琪的是另外一名凶手。同时，也很有可能是他，杀死了萌萌？”
顾南译一本正经：“很明显。在这个村子里，除了他。没有人，还有这个胆量敢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杀人。”
忽然间。
夏棉的心，开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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