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上下颠倒
光芒退去之后，库可发现自己回到最能令他安心的地方。
幻梦号。
这是列车长室。
坐在地上的库可转过头去寻找司诺的身影。
那个挺拔熟悉的背影就站在列车长室的前方，也是整辆列车最前端之处，玻璃窗口外仍然只有一片茫茫白雾。
库可爬了起来，回到列车上使他兴奋不已，他凑到司诺身后，就像以前经历冒险的时候，他总是一副笑嘻嘻，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仿佛刚才在云海里即将吞噬他的恐惧，不曾存在过。
“这边可以使用幻金了吗？”库可询问。
当库可来到司诺身边时，司诺已隐藏起眼底的深沉，弯起嘴角，“嗯，这里已经脱离天网了。”
库可松了一口气，幸好幻梦号及时出现，他现在知道坠入云海中会发生什么事了，难怪没有人回得去。他努力把刚才的恐怖经历从脑中扫除，往前方的方向望去。
他们仍然在云海里。
“我们要去哪？”
司诺看向库可，扬起眉毛，那表情好似在质疑库可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呃”库可眨眨眼，“好吧，我知道我们要去涅槃之城，可是你知道它在哪吗？”
司诺将目光移回前方。
“我不知道。”他淡淡的说，“不过，我们正在下降，这层云很厚，而且底下有强大的阻力。”
刚才库可也感觉到了，底下似乎有一股力量。
望着令人迷失方向的绵密云雾，司诺的双眼又变得深幽。
他知道那股力量是什么。
再熟悉不过的脉动正围绕在他们周围，借由这片云海作为伪装，但司诺看得很清楚。
这是幻金。
他们在一片幻金云里。
“……司诺？”
库可发现司诺眉头微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有些紧绷。
“你还好吗？”
司诺没直接回答他，顿了一下之后说道“我们准备要离开这片云了。”
语落，他抬起手放在胸前，眼神更加专注，库可可以看见金色光芒从紧扣的衣襟里透出来，形成一圈光晕，然而，他并不知道司诺正在对抗什么。
在这之前，司诺只有一次面对过如此强大的幻金能量，他几乎无暇思考为什么这片云的底下会存在幻金，以空世界的存在来说，这可能与空一有关
不，他现在不能分心。
司诺把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搁置在一旁，他现在要做的是突破这片幻金云。
这种感觉就像小虾米遇上大鲸鱼，硬碰硬的情况就是他们可能会被这股巨大的能量吞噬，但司诺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的眼眸里闪烁过一道金色光泽，顿时，灵魂仿佛被迫脱离躯体，下一刻，他已经站在幻金的洪流之中，准备逆流而上。
司诺站稳脚步，但由斜上方倾下的流金是如此湍急，使他无法迈出步伐。
他淡漠的看着想尽办法要把他冲走的洪流，将摆在胸前的右手放下，举起左手。
渐渐的，难以用肉眼看清的透明轮廓出现在司诺举起的左手上，那看起来像是一把形状不规则的利刃，司诺面无表情的将刀子反转，让尖端朝下。
然后，他弯下腰，猛力朝着他脚下流动的幻金刺进去。
一时之间，看不见的利刃在闪烁的流金中刺穿一个洞，随即，一股猝不及防的黑雾从破洞涌入，将司诺整个人淹没。
幻梦号剧烈摇晃。
库可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往后翻倒，他猛地抬起头，看见司诺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甚至察觉到他胸口剧烈的起伏，不过，他却闭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异状。
没一会儿，司诺的呼吸便恢复平顺，重新睁开眼睛。
库可随着他的视线往列车前方望去。
列车已经穿出云海，那片广阔的白云就在他们头上，只不过失去了原本明亮光线反射出的纯白，黯淡许多。
底下有一道彩虹桥，与库可熟悉的彩虹桥不太相同，它斑驳老旧，看似久经风霜又没人修整，放任桥的边缘有许多缺角，不如上面世界的桥来得光泽耀眼。
下方是一片漆黑，彩虹桥悬空在黑暗之上，笔直的朝向前方延伸。
“那是”
库可的目光定住，忘了要呼吸。
与他所熟知的空世界一样，彩虹桥连接了一座城市，然而这座在巨大岛屿上的城市却是上下颠倒的，就像倒挂在空中一样。
库可本能地扭转自己的头，重新检视一遍彩虹桥与城市的连接，他赫然发现一件事。
不对，倒挂的其实是幻梦号。
司诺也察觉这点，故他扬手一挥，整辆列车翻过来，视野恢复正向，云海变成在他们底下。
这座城市比库可在空世界里见过任何一座都还要来得巨大。
承载城市的岛屿就像破碎的好几块小岛组成，它们之间以一种暗红色的物质几乎是紧密的连结在一起，形成一块大岛。
城市里的建筑物由外而内渐渐密集，从远方看，就像许多高低不一的方形盒子，簇拥着中间那座黑色高耸的尖塔。
黑塔尖端泛着暗红色的光点，以它作为中心，向外扩散，让整座城市覆盖在一片像波浪一样的薄薄暗红光之中。
“涅槃之城。”库可终于能够发出声音。
他亲眼见到了。
这座属于毁灭的城市。
库可忘了要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原地，脸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座黑塔，底下的云海，还有暗红色的光
这与上方的空世界，几乎是出自于同一个模板。
只不过，这里与他熟知的世界上下颠倒，而且灰暗又阴森，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库可注意到暗红色的光，那是非常深的暗色，红的似乎只是一种表面光泽。
他可以感觉那与他曾拥有过的力量不同，难道他们也有自己的心脏吗？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库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往后看去，而司诺似乎是看穿他的想法，手一挥，列车长室的后半段出现列车后方的景象。
彩虹桥的另一头，本该连接着第一国境白塔宫殿底下的那根大树干，直到云海上方却断裂了，就像被人砍断那样。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从井底掉出来，库可心想，在久远的过去，这根树干应该是连接在一起的。
库可又把头转回来，这会儿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该从地上爬起来。
“我们就这样过去？”他发现幻梦号正朝着涅槃之城前进。
“你有其他建议吗？”司诺看了看他，神态已经恢复平常的样子。
库可摇头，嘴角露出的笑意显示他很开心看见司诺恢复了。刚才在穿过云海的那一刻，他总觉得他不太对劲。
随着涅槃之城越来越接近，库可越能感受到那股令人战栗的寒意，他不安的看着司诺，想要确定他刚才的问题有没有其他答案。
“我已经让列车隐形，不会被发现。”司诺望着前方说，“不过，我们得有一个突破口，你也看见了吧，那东西跟天网的道理是一样的。”
司诺的目光越趋深沉，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比天网更难突破。”
“你知道那是什么？”库可歪头。
司诺抿着唇，没回话。
他知道，但他不想告诉我，至少现在不想——库可如此解读。
“总之，我们现在需要一个计划。”司诺说完，转身过来面对库可，神情认真严肃。
“计划？”库可指着自己，“我想吗？”
“是你的心脏可能在那里。”司诺微笑，却带着一点都不温柔的距离感。
库可咬着下唇，好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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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梦号。
这是列车长室。
坐在地上的库可转过头去寻找司诺的身影。
那个挺拔熟悉的背影就站在列车长室的前方，也是整辆列车最前端之处，玻璃窗口外仍然只有一片茫茫白雾。
库可爬了起来，回到列车上使他兴奋不已，他凑到司诺身后，就像以前经历冒险的时候，他总是一副笑嘻嘻，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仿佛刚才在云海里即将吞噬他的恐惧，不曾存在过。
“这边可以使用幻金了吗？”库可询问。
当库可来到司诺身边时，司诺已隐藏起眼底的深沉，弯起嘴角，“嗯，这里已经脱离天网了。”
库可松了一口气，幸好幻梦号及时出现，他现在知道坠入云海中会发生什么事了，难怪没有人回得去。他努力把刚才的恐怖经历从脑中扫除，往前方的方向望去。
他们仍然在云海里。
“我们要去哪？”
司诺看向库可，扬起眉毛，那表情好似在质疑库可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呃”库可眨眨眼，“好吧，我知道我们要去涅槃之城，可是你知道它在哪吗？”
司诺将目光移回前方。
“我不知道。”他淡淡的说，“不过，我们正在下降，这层云很厚，而且底下有强大的阻力。”
刚才库可也感觉到了，底下似乎有一股力量。
望着令人迷失方向的绵密云雾，司诺的双眼又变得深幽。
他知道那股力量是什么。
再熟悉不过的脉动正围绕在他们周围，借由这片云海作为伪装，但司诺看得很清楚。
这是幻金。
他们在一片幻金云里。
“……司诺？”
库可发现司诺眉头微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有些紧绷。
“你还好吗？”
司诺没直接回答他，顿了一下之后说道“我们准备要离开这片云了。”
语落，他抬起手放在胸前，眼神更加专注，库可可以看见金色光芒从紧扣的衣襟里透出来，形成一圈光晕，然而，他并不知道司诺正在对抗什么。
在这之前，司诺只有一次面对过如此强大的幻金能量，他几乎无暇思考为什么这片云的底下会存在幻金，以空世界的存在来说，这可能与空一有关
不，他现在不能分心。
司诺把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搁置在一旁，他现在要做的是突破这片幻金云。
这种感觉就像小虾米遇上大鲸鱼，硬碰硬的情况就是他们可能会被这股巨大的能量吞噬，但司诺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的眼眸里闪烁过一道金色光泽，顿时，灵魂仿佛被迫脱离躯体，下一刻，他已经站在幻金的洪流之中，准备逆流而上。
司诺站稳脚步，但由斜上方倾下的流金是如此湍急，使他无法迈出步伐。
他淡漠的看着想尽办法要把他冲走的洪流，将摆在胸前的右手放下，举起左手。
渐渐的，难以用肉眼看清的透明轮廓出现在司诺举起的左手上，那看起来像是一把形状不规则的利刃，司诺面无表情的将刀子反转，让尖端朝下。
然后，他弯下腰，猛力朝着他脚下流动的幻金刺进去。
一时之间，看不见的利刃在闪烁的流金中刺穿一个洞，随即，一股猝不及防的黑雾从破洞涌入，将司诺整个人淹没。
幻梦号剧烈摇晃。
库可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往后翻倒，他猛地抬起头，看见司诺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甚至察觉到他胸口剧烈的起伏，不过，他却闭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异状。
没一会儿，司诺的呼吸便恢复平顺，重新睁开眼睛。
库可随着他的视线往列车前方望去。
列车已经穿出云海，那片广阔的白云就在他们头上，只不过失去了原本明亮光线反射出的纯白，黯淡许多。
底下有一道彩虹桥，与库可熟悉的彩虹桥不太相同，它斑驳老旧，看似久经风霜又没人修整，放任桥的边缘有许多缺角，不如上面世界的桥来得光泽耀眼。
下方是一片漆黑，彩虹桥悬空在黑暗之上，笔直的朝向前方延伸。
“那是”
库可的目光定住，忘了要呼吸。
与他所熟知的空世界一样，彩虹桥连接了一座城市，然而这座在巨大岛屿上的城市却是上下颠倒的，就像倒挂在空中一样。
库可本能地扭转自己的头，重新检视一遍彩虹桥与城市的连接，他赫然发现一件事。
不对，倒挂的其实是幻梦号。
司诺也察觉这点，故他扬手一挥，整辆列车翻过来，视野恢复正向，云海变成在他们底下。
这座城市比库可在空世界里见过任何一座都还要来得巨大。
承载城市的岛屿就像破碎的好几块小岛组成，它们之间以一种暗红色的物质几乎是紧密的连结在一起，形成一块大岛。
城市里的建筑物由外而内渐渐密集，从远方看，就像许多高低不一的方形盒子，簇拥着中间那座黑色高耸的尖塔。
黑塔尖端泛着暗红色的光点，以它作为中心，向外扩散，让整座城市覆盖在一片像波浪一样的薄薄暗红光之中。
“涅槃之城。”库可终于能够发出声音。
他亲眼见到了。
这座属于毁灭的城市。
库可忘了要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原地，脸上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座黑塔，底下的云海，还有暗红色的光
这与上方的空世界，几乎是出自于同一个模板。
只不过，这里与他熟知的世界上下颠倒，而且灰暗又阴森，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库可注意到暗红色的光，那是非常深的暗色，红的似乎只是一种表面光泽。
他可以感觉那与他曾拥有过的力量不同，难道他们也有自己的心脏吗？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库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往后看去，而司诺似乎是看穿他的想法，手一挥，列车长室的后半段出现列车后方的景象。
彩虹桥的另一头，本该连接着第一国境白塔宫殿底下的那根大树干，直到云海上方却断裂了，就像被人砍断那样。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从井底掉出来，库可心想，在久远的过去，这根树干应该是连接在一起的。
库可又把头转回来，这会儿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该从地上爬起来。
“我们就这样过去？”他发现幻梦号正朝着涅槃之城前进。
“你有其他建议吗？”司诺看了看他，神态已经恢复平常的样子。
库可摇头，嘴角露出的笑意显示他很开心看见司诺恢复了。刚才在穿过云海的那一刻，他总觉得他不太对劲。
随着涅槃之城越来越接近，库可越能感受到那股令人战栗的寒意，他不安的看着司诺，想要确定他刚才的问题有没有其他答案。
“我已经让列车隐形，不会被发现。”司诺望着前方说，“不过，我们得有一个突破口，你也看见了吧，那东西跟天网的道理是一样的。”
司诺的目光越趋深沉，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比天网更难突破。”
“你知道那是什么？”库可歪头。
司诺抿着唇，没回话。
他知道，但他不想告诉我，至少现在不想——库可如此解读。
“总之，我们现在需要一个计划。”司诺说完，转身过来面对库可，神情认真严肃。
“计划？”库可指着自己，“我想吗？”
“是你的心脏可能在那里。”司诺微笑，却带着一点都不温柔的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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